“通用法则稳定剂（初级）”的效果立竿见影，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
艾德里安注射后，体表那混沌的纹路光芒明显收敛，变得更加“规整”，虽然依旧是暗灰色调，但流动的速度和随机性似乎降低了。他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眼神也稳定了许多，瞳孔深处那旋转的星云不再变幻莫测，而是稳定在一个相对固定的、缓慢旋转的模式上。
“感觉如何？”编织者仔细记录着他的各项数据。
“……清晰了一些。”艾德里安活动了一下手指，动作比之前流畅，“‘噪音’……被过滤掉了很多。体内的‘混沌’……还在，但被一层‘膜’隔开了，不那么……‘刺痛’和‘混乱’。”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形容：“但是……‘感应’也变得……迟钝了。远处‘暗流’的细节，‘神龛’里那些细微的‘记忆划痕’，现在……感觉模糊了很多。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在看东西。”
这正是罐体上警告的“高阶感知钝化”。稳定剂带来的“秩序膜”，在隔离污染与外部干扰的同时，也削弱了他那源自混沌的、对高维信息和法则环境的敏锐感知能力。他现在更像是一个“稳定”的、但“性能降级”的探测器。
“目前来看，利大于弊。”指南针评估道，“你需要保持清醒和行动能力。至于‘感应’能力，我们可以通过调整剂量和使用频率，在‘稳定’和‘敏锐’之间寻找平衡。现在，我们更需要一个清晰的头脑。”
艾德里安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看向舷窗外那片虚无，以及远处那个臃肿、黑暗的“Zeta-9回收单位”。“稳定剂……让我们有了更多操作空间。接下来……去哪里？”
之前，他混沌感应到几个“暗流节点”，最近的一个是这里。现在，他的感应虽然模糊，但并未完全消失。他集中精神，试图穿透那层“秩序膜”，去触碰那些遥远的、微弱的“信号”。
“……下一个……节点……”他闭目感应，眉头微蹙，“感觉……更加……‘活跃’？或者……‘混乱’？距离……更远……‘暗流’在那里……似乎……交汇得更激烈……可能……有‘东西’……在那里……活动……”
一个更加“活跃”或“混乱”的节点。可能是更危险的污染区，可能是其他“回收单位”或“清道夫”的活动区域，也可能……是某个尚在运作的“设施”？
“风险更高，但可能蕴含更多信息或资源。”编织者分析。
“我们还需要更多补给。”灰雀提醒，“能量块和维修材料只够维持基本航行和生命支持。如果要去更危险的区域，我们需要更强的武装和防护。”
他们从 Zeta-9 获得的能量块和材料有限，只够修复最严重的损伤和补充部分消耗。
“或许……我们可以在前往下一个节点之前，尝试探索 Zeta-9 的其他区域？”一名遗民战士提议，“既然我们已经进去了，对内部环境和威胁有了初步了解，也许能找到更多可用的东西，比如武器库、更高级的能量核心，或者……数据库？”
这个提议很诱人，但也极其危险。Zeta-9 内部污染严重，还有未知的“伪生命体”和“活地毯”。深入探索，可能遭遇比仓库更危险的东西。
就在众人权衡之际，一直监控着外部环境和 Zeta-9 结构的传感器，突然传来异常警报！
“检测到 Zeta-9 内部能量读数异常波动！”编织者立刻调出数据，“来源……不是我们探索过的区域，是更深层！波动模式……不规则，但强度在缓慢上升！像是……什么东西被惊动了，或者……被激活了？”
难道是他们之前的活动，惊醒了这个沉睡的“回收单位”的某些部分？
“外部‘暗流’管道能量传输也出现扰动！”灰雀报告，“似乎有额外的能量或物质，正通过那些管道，从其他方向注入 Zeta-9！”
“‘清洁指令’？还是‘重启指令’？”艾德里安脸色一变，他想起了休眠日志中提到的等待指令。
“全体戒备！启动引擎，准备随时撤离！”指南针立刻下令。
然而，没等他们完全启动，“漂泊者号”和“渡鸦”的船体同时剧烈震动起来！并非遭受攻击，而是周围的空间本身开始发生扭曲、震颤！舷窗外的虚无仿佛变成了晃动的水面！
“空间锚定失效！我们正在被拖入 Zeta-9 周围的‘暗流’引力场！”编织者尖叫，“是那些被激活的管道！它们在产生强大的牵引力，试图将附近的一切‘物质’和‘能量’……‘回收’进去！”
Zeta-9 被“唤醒”了，开始执行它预设的“回收”程序！而他们这两艘“异常物质”，恰好就在它的“回收范围”内！
引擎全力咆哮，试图对抗那无形的、越来越强的牵引力。但飞船本身的能量与这庞大设施（哪怕只是部分被激活）产生的空间扭曲力量相比，如同螳臂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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