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油麻地警署探长办公室，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暖黄的光聚焦在桌面上的微型接收器上，电流“滋滋”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林宸靠在椅背上，指尖悬在播放键上，雷洛坐在对面的木凳上，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旧警队贪腐名单”，陈叔则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空白的牛皮纸，准备随时记录关键信息——从李达车上取下的窃听器已工作了12小时，今晚终于捕捉到了核心对话。
“开始吧。”林宸按下播放键，接收器里传来李达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阿坤，你这月的钱怎么还没凑齐？李伟明那边又催了，说再晚就把昌盛巷的点让给和联胜。”
“催什么催！”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是义群的堂主阿坤，“最近查得紧，林宸那小子天天巡逻，货都压在仓库里，怎么凑钱？再说，和联胜也没好到哪去，他们上个月给总部的‘张sir’塞了三万，还不是照样被查了两个窝点？”
“张sir？”林宸的身体瞬间坐直，雷洛也立刻抬起头，指了指名单上“张志强——总部缉毒科高级督察”的名字，用铅笔圈了起来。
“你管人家干什么！”李达的声音更急了，“赶紧把货出了！白粉从鹏城沙头角过来，半夜三点走小路，那边的‘哨卡’是自己人，不会查。仓库在九龙大角咀旧厂房，门牌号17，只有阿成有钥匙，你让他今晚就安排人去取，别等林宸查到头上！”
“知道了知道了！”阿坤的声音带着抱怨，“不过李哥，你得跟李伟明说清楚，下次不能再让和联胜抢我们的地盘了，不然这钱我们不交了！”
“放心，”李达冷笑一声，“李伟明收了我们的钱，怎么可能帮外人？和联胜也就是给张sir点好处，真要动真格的，还是得看我们的面子……”
对话渐渐模糊，应该是两人挂了电话。林宸按下暂停键，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台灯的光晕在牛皮纸上晃动。陈叔手里的笔已经写满了半张纸，关键信息被红笔标得醒目：“白粉来源：鹏城沙头角（半夜3点小路）”“仓库：九龙大角咀旧厂房17号”“警队包庇：李伟明（李达表哥）、张志强（总部缉毒科）”“黑帮关联：义群（阿坤、阿成）、和联胜（向张志强交钱）”。
“这就全串起来了。”雷洛把名单推到林宸面前，用铅笔在名字间画着连线，“张志强和李伟明是同期进的警队，表面上是竞争对手，实际上是‘各自收钱，互不干涉’——义群给李伟明交钱，和联胜给张志强交钱，两人划分了地盘，避免冲突。而白粉的核心渠道，就是鹏城沙头角的边境小路，那边的哨卡有他们的人，所以才能长期走私。”
林宸点头，接过陈叔手里的牛皮纸，拿起不同颜色的笔开始绘制图谱：红色马克笔圈出警队人员，从高层的张志强、李伟明，到中层的李达，再到油麻地警署另外两名被名单标注“收受小额好处”的警员，用虚线连接，标注“利益输送：每月5000-港元”；蓝色笔标注黑帮，义群以阿成、阿坤为核心，据点在昌盛巷补鞋摊、九龙旧厂房，和联胜则以邓伯残余势力为主，据点在新界码头，两者用实线连接，标注“竞争与合作：共享走私渠道，划分地盘”；黑色笔标注关键地点，鹏城沙头角（走私入口）、九龙旧厂房（仓库）、昌盛巷（零售点），用箭头串联，标注“白粉流向：边境→仓库→零售点”。
“还有这里，”陈叔指着图谱上的“鹏城哨卡”，“之前我们跟鹏城警方合作抓阿黑时，他们提过沙头角有零星走私，当时以为是小打小闹，没想到是这么大的网络！看来得尽快联系李队长，让他们查一下哨卡的人，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雷洛看着图谱，眉头却微微皱起：“张志强和李伟明在警队根基很深，尤其是张志强，跟殖民政府的警务处长有点关系。我们就算有录音和图谱，想动他们也不容易，得找个突破口。”
“突破口就是九龙仓库。”林宸用红笔在仓库位置画了个圈，“只要我们能查到仓库里的白粉，抓到取货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把义群和和联胜的人都抓起来。到时候人赃并获，就算张志强和李伟明想护着，也没那么容易——ICAC的陆明华早就想揪出他们了，有了实物证据，他肯定会上报殖民政府，不会给他们压下来的机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苏丽珍的报道明天就会见报，标题是《油麻地疑似存在警匪勾结，贩毒网络牵涉警队高层》，虽然没点名，但会提到‘边境走私’‘仓库据点’这些关键词，到时候市民肯定会施压，殖民政府为了平息民愤，也会要求彻底调查。”
雷洛的眉头渐渐舒展，点了点头：“好，就按这个计划来。我让旧部去九龙大角咀盯着旧厂房，一旦有义群的人出现，立刻通知我们。你这边联系鹏城警方和ICAC，准备好行动方案，等抓到取货的人，就立刻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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