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笙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话怎么说?”
“我叫铁山,这‘铁记炉坊’是我爹传下来的。”铁山拿起那把旧烙铁,指尖轻轻摩挲着,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二十五年前,我爹还在世的时候,‘黑风堂’的人找上门来,逼着我爹给他们打造一批带记号的烙铁。我爹是个老实人,不敢得罪他们,只能照着他们的要求做。那些烙铁,就是用来给被拐的孩子做标记的。”
“我爹心里一直不安,他知道这些烙铁会用来害人,可他没办法。后来,‘黑风堂’的人越来越猖狂,不仅拐卖孩子,还开始抢劫商旅,草菅人命。我爹实在看不下去,就偷偷把打造烙铁的模具改了,还想向官府举报他们,可没想到,消息走漏了。”
铁山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悲愤:“就在我爹准备去报官的前一天晚上,‘黑风堂’的人来了,他们杀了我爹,放火烧了炉坊的一部分,警告我不准再提这件事,也不准改烙铁的样式,否则就杀了我全家。那时候我才十八岁,刚接手炉坊没多久,只能忍着悲痛答应他们,继续给他们打造烙铁。”
“我以为只要我顺从,他们就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可我没想到,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后来竟然让我帮他们打造管制刀具,甚至是用来锁孩子的铁链。我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只会让更多人受害,可我上有老母亲,下有刚出生的孩子,实在不敢反抗。”
铁山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愧疚:“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自责里,看着那些被拐孩子的消息,我就想起我爹的死,想起那些被烙上记号的孩子,我夜里经常睡不着觉,总觉得自己也是帮凶。后来,‘黑风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销声匿迹了,我才敢停止打造那些害人的东西,把母模收了起来,再也没碰过。”
阮月笙静静地听着,心里的情绪五味杂陈。她原本以为找到了烙铁制造商,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黑风堂”的人,可没想到铁山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她看着铁山愧疚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可这也让她的线索断了大半。
“那你知道‘黑风堂’的人现在在哪里吗?他们的头目是谁?”阮月笙追问着,这是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铁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不知道。‘黑风堂’的人行事十分隐秘,当年和我对接的只有一个叫‘刀疤’的小头目,每次来取货都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我从来没见过他们的大头目,也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不过,”铁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亮了一下,“当年‘刀疤’来取货的时候,偶尔会说一些他们的事。我记得有一次,他喝醉了,说他们的大头目姓周,好像是个读书人出身,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就连官府都奈何不了他。还说他们有一个秘密据点,在青川镇西边的黑风岭深处,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黑风岭?”阮月笙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牢牢记了下来,“那你知道这个姓周的头目具体叫什么名字吗?或者有什么其他特征?”
铁山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具体名字我不知道,只记得刀疤好像叫他‘周先生’。至于特征,刀疤说他总是穿着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着文质彬彬的,可下起手来比谁都狠。对了,刀疤还说过,‘周先生’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个梅花形状的胎记。”
梅花胎记……阮月笙将这个线索记在心里,这是目前最有用的信息了。她站起身,对着铁山微微鞠了一躬:“铁掌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虽然你当年是被逼无奈,但那些烙铁确实害了很多人,希望你以后能多做一些好事,弥补过去的过错。”
铁山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愧疚:“姑娘放心,这些年我一直在帮附近的孤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给自己赎罪。如果你需要帮忙,比如打听黑风岭的消息,或者需要打造什么防身的铁器,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阮月笙谢过铁山,转身走出了“铁记炉坊”。夜色依旧浓重,可她的心里却多了一丝光亮。黑风岭、姓周的头目、梅花胎记……虽然线索依旧零散,但至少她知道了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她刚走出炉坊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是铁山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姑娘,等一下。”铁山把油纸包递给她,“这里面是我这些年打听来的一些关于‘黑风堂’的零碎消息,还有黑风岭的大致地形,或许能帮到你。黑风岭地势复杂,野兽出没,而且‘黑风堂’的人虽然销声匿迹了,但保不齐还有余党在那里,你一个姑娘家过去太危险了,一定要小心。”
阮月笙接过油纸包,入手沉甸甸的,她能感受到铁山的诚意。“谢谢你,铁掌柜。”她再次道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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