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没有接话，而是俯身靠近了些，目光落在笔记本的边缘——那里沾着几缕白色的纸张纤维，细细软软的，像是从某种厚实的纸张上脱落下来的。她的瞳孔微微一缩，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月考卷的触感——月考卷用的是学校特供的加厚纸张，质地比普通试卷更韧，边缘容易脱落这种纤维。
“你看什么？”江辰察觉到她的目光，立刻合上笔记本，动作快得有些反常，“我的笔记，也是你能随便看的？”
“只是觉得你的笔记本挺特别的。”苏晚直起身，脸上恢复了平静，“不过既然江同学不愿意帮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可就在这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江辰，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昨天我去办公室找张老师问错题，他说你也去找过他？你们聊了什么啊？”
“张老师”三个字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江辰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已经平复下去的情绪，瞬间又乱了套——心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的傲慢彻底淹没，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的手指紧紧抠着笔记本的封面，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我……我就是问了他几道题。”江辰的声音有些发紧，眼神也开始躲闪，不敢直视苏晚的目光，“你问这个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没什么，就是好奇。”苏晚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毕竟张老师现在是‘重点怀疑对象’，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事呢。”
说完，她不再看江辰的反应，抱着书转身离开。走到图书馆门口时，她回头望了一眼——江辰还坐在原地，只是肩膀垮了下来，脸色苍白，手指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划着，看起来焦躁又不安。
“001，刚才江辰提到张老师时，情绪波动的具体数据是什么？”苏晚走出图书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挡。
“回宿主，江辰在听到‘张老师’时，心率瞬间升至105次/分，呼吸频率22次/分，皮肤电反应强度达到0.8ms，远超正常水平。”001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结合他的微表情和动作，可以确定，他对张老师存在明显的‘恐惧’和‘心虚’，两者的关联度高达92%。”
“关联度92%……”苏晚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脚步慢慢停在香樟树下。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落下几片枯黄的叶子。她想起刚才看到的笔记本纤维，又想起江辰提到张老师时的慌乱，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里逐渐清晰——
江辰和张老师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张老师的“被迫协助”，很可能就是被江辰胁迫的。而江辰的心虚，不仅来自于“偷卷”本身，更来自于对张老师可能“反水”的恐惧。
“还有那个笔记本。”苏晚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刚才抱过书的地方，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本书的温度，“笔记本边缘的纤维，和月考卷的纸张纤维匹配度有多少？”
“正在比对……比对完成，匹配度98%。”001的声音响起，“可以确定，江辰的笔记本曾与月考卷长时间接触，且接触时可能存在摩擦，导致纤维脱落。”
98%的匹配度，几乎可以肯定江辰接触过月考卷。而他作为学生，正常情况下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密封的月考卷——除非，他就是偷卷的主谋。
苏晚靠在香樟树上，闭上眼睛，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张老师的被迫协助、江辰对张老师的恐惧和心虚、笔记本上的月考卷纤维……这些碎片拼在一起，指向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看来，江辰这个‘优等生’的面具，很快就要被撕下来了。”苏晚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为“李警官”的号码——那是原主的舅舅，市公安局的刑警，之前原主被诬陷时，他曾说过“有需要随时找我”。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苏晚又把手机收了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手里的证据虽然有了方向，但还不够充分。江辰的傲慢和谨慎，不会轻易留下把柄，想要彻底揭穿他，还需要更关键的证据。
“001，能不能追踪江辰最近的行踪？尤其是月考前一周的。”苏晚问道。
“需要调用学校的监控系统和校园卡消费记录，这属于‘轻度干预现实’，是否启动？”001的声音带着一丝提醒，“根据系统规则，轻度干预现实将消耗10%的能量，目前剩余能量为85%。”
“启动。”苏晚没有犹豫，“重点追踪他是否在月考前去过试卷存放室附近，以及是否与张老师有过私下接触。”
“追踪启动，预计10分钟后出结果。”001的声音消失，苏晚睁开眼睛，望向教学楼的方向。三楼的办公室窗户紧闭，不知道张老师此刻在做什么。
她想起昨天在办公室里，张老师提到“试卷存放”时的愧疚，还有001说的“与主动参与偷卷无关”——看来张老师虽然被迫协助，但并没有直接参与偷卷，真正动手的，很可能是江辰自己，或者他找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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