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当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刺耳的喧嚣声，便已经如同潮水般，涌向了钢铁厂那饱经摧残的大门。
效果比姜哲预想中还要好。
工厂门口，黑压压地聚集了上百名幸存者。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蜡黄色。
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同一种复杂的光芒。
那是对食物和安全的极度贪婪，以及对未知陷阱的深深恐惧。
人群，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浑水，在骚动不安。
“开门！让我们进去！”
“求求你们了，给口水喝吧！我的孩子快要渴死了！”
有人声嘶力竭地拍打着那扇由高强度合金铸造的工业大门，发出“砰砰”的闷响。
也有人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朝着高墙不住地磕头，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混乱中，一个身材臃肿、嗓门奇大的中年妇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她正是昨天在频道里煽风点火的赵大妈。
“大家别信他们的鬼话！”
赵大妈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冲着周围的人大声煽动。
“他们有那么多吃的喝的，凭什么不分给我们？这都是末世前我们纳税人建的厂！”
“他们肯定没安好心！想把我们骗进去当奴隶使唤！”
她的话，瞬间点燃了人群中那根名为“猜忌”的引线。
“对！凭什么他们能躲在里面享福，我们就得在外面等死？”
“冲进去！他们人肯定不多，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冲啊——！”
在赵大妈的鼓动下，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如同被打了鸡血，嘶吼着，合力抬起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粗大钢管，朝着合金大门狠狠地撞了过去！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大门，纹丝不动。
但这声巨响，却像是一道命令。
人群彻底失控了！
所有人都开始疯狂地向前拥挤，试图冲破这道隔绝了生与死的冰冷屏障！
场面，一度濒临暴动。
就在这时。
“吼——！！！！！”
一声充满了金属质感的恐怖咆哮从高墙之内炸响！
整个嘈杂的场面，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惊恐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高墙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头通体漆黑、体型堪比雄狮的金属巨狼！
一双猩红的电子眼，如同两盏燃烧的鬼火，冷漠地扫视着下方所有渺小的生灵。
正是芬里尔！
在它身后，一排排自动哨戒炮的炮塔，无声无息地从墙体中升起。
那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死神的眼睛，精准地锁定了下方每一张惊恐的脸。
人群，瞬间安静了。
“哒、哒、哒……”
沉稳的脚步声，从高墙上传来。
姜哲的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那群如同蝼蚁般的幸存者。
全都是普通人。
毕竟能力者肯定能自己生存下去。
“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他的声音，通过广播，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一个角落，如同神明的审判。
“想要进来，活下去，可以。”
“但要遵守我的规矩。”
他顿了顿，缓缓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过安检。任何携带武器，或心怀不轨的人，就地格杀。”
“第二，过体检。任何身上有伤口，或有感染迹象的人，直接驱逐。”
姜哲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几分残忍的弧度。
“从你们踏入这扇大门开始，你们的命，就是我的。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听话，劳动，然后活命。”
“有意见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死寂。
整个工厂门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姜哲这番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奴隶主宣言，给彻底镇住了。
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庇护所，完全是两个概念！
“你……你这是趁火打劫！是犯罪！”
人群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壮着胆子，颤声喊道。
姜哲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林娜，开门。”
“筛选开始。”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扇沉重的合金大门，缓缓地向内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
缝隙之后，是两条由自动哨戒炮和机械傀儡组成的死亡通道。
所有幸存者都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终于。
一个瘦弱的、抱着孩子的母亲，在犹豫了许久之后，第一个咬着牙，迈开了脚步。
为了孩子，她愿意放弃一切尊严。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求生的本能，最终还是压倒了那可笑的自尊。
幸存者们排着队，开始挨个接受检查。
任何被检测出携带武器的，都被毫不留情地缴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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