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渐发现:当自己心中平静,无喜无悲时,温热最稳定;当想起过往的愤怒、愧疚时,温热会变得灼热、紊乱;当想起那些被救的百姓、想起不语师叔祖的话时,温热会变得柔和、温暖。
原来,这温热与心境直接相关。
第四个月,温热开始自行流转。
不再局限于心口,而是沿着一条奇特的路径移动:从心口上升至喉间,再升至眉心,然后绕到后脑,沿脊椎下降,到尾椎时一分为二,沿双腿下行至脚心,再从脚心回流,沿身体正面上升,回到心口。
完成一个循环。
残经上称此为“小周天”,但与中原武学的小周天截然不同——不经过任督二脉,而是走一条闻所未闻的路径。
完成第一次小周天后,玄心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是力量的恢复,而是感知的敏锐。
他能听见洞外十丈外松鼠啃食松子的声音,能看见石壁上那些千年刻痕最细微的纹路,能闻出今天送来的馒头里多放了一味草药——是安神静心的茯苓。
他的身体依然虚弱,但“内在”的某些东西,正在苏醒。
第五个月,他开始尝试第二幅图。
这次要观想的是眉心处的光点。方法与之前类似,但难度大增——心口是情绪的中心,容易感知;眉心却与思维相连,而思维是最难平静的。
果然,整整一个月,毫无进展。
他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不断奔腾。一会想起师父,一会想起苏墨染,一会想起黑风岭的血,一会想起大殿上的审判……
每一次走神,观想就中断。
他有些焦躁。
直到某天深夜,他忽然想起不语师叔祖讲的那个故事。
佛陀割肉饲鹰。
那一刻,他心中没有任何计算,没有任何权衡,只是……去做。
玄心闭上眼睛,不再“试图”观想,只是让呼吸自然流转,让思绪自然来去。
来了,就看着它来。
去了,就看着它去。
不抗拒,不追逐。
就像看着山间的云雾,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不知过了多久,在某个呼吸的间隙,眉心处忽然“亮”了一下。
不是真的看见光,而是一种内在的“知晓”——那里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很短暂,一闪而逝。
但玄心知道,门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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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入冬了。
第一场雪落下时,达摩洞外银装素裹。送饭的弟子换上了厚棉衣,放在洞口的碗也盖上了木盖保温。
玄心的修行还在继续。
七轮已通三轮:心轮、喉轮、眉间轮。每通一轮,感知就敏锐一分,心境就清明一分。
他依然没有恢复武功,但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他发现,残经带来的,是另一种更本质的东西——对自我、对世界的直接感知。
那天,他正在洞中静坐,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是送饭弟子——那脚步声很轻,很有规律。这个脚步声……沉重、慌乱,还有压抑的啜泣声。
是个女子。
而且,正在往达摩洞方向来。
玄心睁开眼,眉头微皱。
后山是少林禁地,寻常香客不得入内,女子更是严禁踏足。谁会在这大雪天,闯到这里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树枝被折断的声音,还有……追兵的呼喝。
“站住!”
“佛门禁地,不得擅闯!”
玄心起身,走到洞口。
透过纷飞的大雪,他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跑得踉踉跄跄,几次差点摔倒。
身后,三名戒律院僧兵紧追不舍。
女子看见了达摩洞,看见了洞口站着的玄心,眼中迸发出最后一丝希望,用尽力气喊:
“师父——救命——”
然后,脚下一滑,摔倒在雪地里。
襁褓脱手飞出,往悬崖边滚去。
女子尖叫:“孩子——”
玄心动了。
他甚至没有思考,身体已经冲出洞口。
没有内力,没有轻功,只是凭着这半年重塑的身体本能,扑向那个滚落的襁褓。
在襁褓即将坠崖的瞬间,他抓住了。
惯性带着他往前冲,半边身子已经悬空。他死死抓住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另一只手将襁褓护在怀里。
“快!救人!”追上来的僧兵急忙冲过来。
玄心被拉了上来。怀里的襁褓传来微弱的啼哭声——孩子还活着。
女子连滚爬爬地扑过来,接过孩子,放声大哭:“谢谢……谢谢师父……”
玄心这才看清她的脸。
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但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你是……”他忽然想起来了,“你是云州……李家庄的那个姑娘?”
女子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您……您记得我?”
玄心点头。半年前在黑风岭,他救出的百姓中,有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当时她身体虚弱,是他背着她下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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