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系统励
周家村尾的尘埃渐渐落定，风声卷走了最后几声逃窜者的哀嚎，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那刘少爷与雷教头如同两条死狗般瘫软在地，不知死活。破旧的驴车旁，周老汉兀自瘫在车辕上，脸色煞白，望着玄心的眼神充满了后怕与难以言喻的敬畏。
玄心没有理会这些，他的心神，大半沉浸在了意识深处那剧烈变化的系统界面之上。
【破戒：恶口！】
这四个字带着一种冰冷的判定意味，清晰地烙印在界面顶端。
【戒律：不恶口。以嗔怒心，发粗恶语，恼害众生。】
系统甚至给出了破戒的定义，精准地描述了他刚才的状态——以极大的嗔怒之心，发出了那足以“恼害众生”（震伤、惊退众打手）的粗恶之音（那一声“滚”）。
紧接着，是实实在在的奖励：
【修为灌注：略有小成！（由‘登堂入室’提升）】
一股远比破“妄语戒”、“酒戒”时更加精纯、更加磅礴的力量，如同甘霖般凭空涌现，融入他丹田那太极漩涡之中。漩涡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体积也膨胀了一圈，变得更加凝实、厚重！内力的质与量，都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若说之前是溪流潺潺，此刻便已如江河奔涌！这种力量充盈的感觉，清晰无比，代表着他在武道之路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破戒等级经验+5！（初悟：6/100）】
经验值直接增加了5点！这远超之前破戒所得。似乎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破戒等级的评价，并非只看破戒行为本身，更看重行为背后的“心”与“境”。
而最让玄心目光凝住的，是最后一条：
【解锁武学感悟：《大慈悲灭度剑法》——‘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初解。】
一股蕴含着极致矛盾意境的玄奥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那并非具体的剑招图谱，而是一种理念，一种心法，一种……对“杀戮”与“慈悲”的全新诠释！
“杀生为护生”——为了守护更多的生灵（如阿秀这样的无辜者），有时不得不行杀戮之事。
“斩业非斩人”——剑锋所向，斩断的是其人造下的恶业、是其为恶的根源，而非单纯地毁灭其肉身性命。
这剑法，煞气冲天，却又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慈悲宏愿！它不像《金刚微言》那般偏重音波奇袭，也不像《醉罗汉拳》那般狂放不羁，而是一种更加直接、更加决绝、以杀止杀、以业火焚尽业障的……霸道之路！
玄心缓缓睁开眼睛，眸中精光内敛，气息却愈发深沉。他轻轻松开扶着阿秀的手，示意她先去照顾爷爷。
阿秀乖巧地点点头，虽然依旧心有余悸，但还是步履蹒跚地走向驴车。
玄心独自立于这片刚刚经历风暴的土地上，仔细回味着这次破戒的整个过程与系统的反馈。
“护佑善良的‘破戒’，系统奖励似乎更厚……”他心中明悟。
回想三次破戒：
破“妄语戒”，是为了在寺内小比中取胜，带有强烈的个人目的和取巧成分，所得奖励是初始内力和《金刚微言》入门。
破“酒戒”，是为了在擂台绝境中战胜强敌，虽也关乎自身存续，但更多是迫于形势，所得是《醉罗汉拳》和内力提升。
而这次破“恶口戒”，他并非为了自身利益或胜负，而是为了守护阿秀这个弱小无辜的生命，是源于内心最直接的愤怒与慈悲！其奖励，无论是内力提升的幅度，还是破戒经验的增加，乃至解锁的《大慈悲灭度剑法》这等高深武学的理念，都远超前两次！
这绝非巧合！
系统看似鼓励“破戒”，但其内核，或许更倾向于评价破戒行为的“动机”与“结果”？
若破戒是出于私欲、嗔恨、贪婪，即便获得了力量，恐怕也难有大的成就，甚至可能业力反噬。
而若破戒是出于守护、慈悲、斩业等相对“正向”的宏愿，则更契合某种“渡心”的本质，故而系统反馈更为慷慨，也更利于提升“破戒等级”？
“破戒非目的，渡心方根本。”
系统的这句核心警示，在此刻得到了印证。它需要的，不是一个只知道无脑破坏、沉溺力量的魔头，而是一个能够驾驭破戒之力、明心见性、甚至以此行“另类慈悲”之事的……破戒僧！
想通了这一点，玄心对未来的道路，有了更加清晰的规划。
复仇，是他必须完成的目标，这毋庸置疑。但在复仇的过程中，他或许可以更多地凭借本心而行。若遇到该杀之恶，该护之善，即便需要破戒，也当毫不犹豫！这非但不是堕落，反而可能是一种更有效率的“修行”方式？
当然，这其中分寸的拿捏，心性的把持，至关重要。绝不能以此为借口，滥开杀戒，放纵欲望。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昏死的刘少爷和雷教头。按照《大慈悲灭度剑法》的理念，此二人恶业缠身，欺凌弱小，若依“斩业非斩人”之理，似乎当杀？
但他最终还是按下了这个念头。
并非心软。
而是时机、地点、以及……阿秀在场。
他走到周老汉和阿秀面前。
“此地已成是非之地，不可再留。你们速速离去，一路向南，莫要回头。”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周老汉此刻对玄心已是奉若神明，闻言连连点头，挣扎着爬起身：“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再次救命之恩！”
阿秀看着玄心，大眼睛里依旧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依赖，她小声问道：“大师哥哥……你……你还会来看阿秀吗？”
玄心看着女孩那纯净却带着惊悸的眼神，心中微叹，伸手再次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回答，只是道：“保重。”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步履沉稳，很快便消失在村外的山林之中。
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消化这次提升的内力，以及那《大慈悲灭度剑法》的初解理念。
这一次出手，虽被迫破了“恶口戒”，却也让他因祸得福，对系统、对自身道路，都有了更深的理解。
业火燃于慈悲心，或许，这才是“破戒僧”真正的……修行之路？
山林寂静，唯余风声。
而玄心心中的道路，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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