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菲再次躬身行礼,仪态无可挑剔,清亮的眸子平静地抬起,飞快地扫过慈溪的面容和周围环境,像一部精密的扫描仪,将那些病态的细节和压抑的氛围尽收眼底。
慈溪浑浊的目光在李雨菲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或许是诧异于一个年轻女子竟能涉足此等“奇技淫巧”,又或许是在那沉静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令她不安的东西。
她最终只是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干瘪的嘴唇,没再说什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胸口起伏微弱。
暖阁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慈溪那艰难的呼吸声和远处更漏单调的滴答声,敲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阵突兀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死水般的沉静。一个穿着总管太监服色、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脸色煞白,额头全是冷汗,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体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尖利而颤抖:
“老佛爷!万…万岁爷…万岁爷他…他…怕是不好了!太医…太医说…说…就在这几日了!”
“什么?!”载沣手一抖,捧着的金漆痰盂“哐当”一声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里面的污物溅出些许,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挺直了身体,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无措。
他下意识地看向炕床上的慈溪,又猛地转向跪地的太监,声音都变了调:“你说清楚!皇上…皇上怎么了?!”
暖阁内所有肃立的王公大臣,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集体一震,惊恐、猜疑、难以置信的表情瞬间爬满了他们的脸,彼此交换着慌乱的眼神,窃窃私语如同蚊蚋般响起,又被强自压抑下去,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仿佛一根随时会断裂的弓弦。
只有朱云飞,身形纹丝不动,眉头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来了!历史的齿轮终究还是严丝合缝地转动到了这一刻!他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的李雨菲。
慈溪的反应却是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她原本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浑浊的眼珠里爆射出一种近乎狰狞的光芒,那光芒里混杂着一种病态的亢奋,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诡异决绝。
她枯槁的手猛地抓住身下的锦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挣扎着似乎想坐起来。
“载沣!”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嘶哑尖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来自地狱深渊的威压,“去!去瀛台!守着…守着皇帝!一步…也不许离开!看着他…看着他…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她痛苦地蜷缩起来,但那只枯瘦的手却死死指着门外,指甲几乎要抠进锦被的缎面里,眼神死死盯在载沣惨白的脸上。
“嗻…嗻!奴才这就去!这就去!”载沣被慈溪那骇人的眼神和语气彻底震慑,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暖阁,连掉落的痰盂都顾不上了。
暖阁内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粘稠,充满了血腥和阴谋的味道,王公大臣们个个面无人色,噤若寒蝉,连眼珠都不敢乱动一下。
慈溪剧烈地喘息着,胸脯像破风箱般起伏,她浑浊的目光在阁内慌乱的人群中扫过,最终,如同秃鹫锁定腐肉,牢牢地钉在了朱云飞身上。
那目光里,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帝王威仪都剥落了,只剩下赤裸裸的、垂死挣扎的疯狂和托付江山的孤注一掷!
“朱…爱卿…”她的声音微弱下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过来…”
朱云飞沉稳地向前迈了两步,在距离炕床三步之遥站定,微微躬身,目光平静地迎上慈溪那双濒死却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
一只枯瘦如柴、冰凉刺骨的手,从明黄色的锦被下颤抖着伸了出来。
她的手指如同鹰爪,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死死地攥住了朱云飞军大衣厚实的袖口!那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一个垂死之人,同时,另一只手将两份卷轴狠狠地塞进朱云飞的手心!
在慈溪的授意下,朱云飞打开了卷轴,一份是授予纪沧海一字并肩王的诏书,一份是分封东三省为纪沧海封地的诏书。
看着这个极为罕见且特殊的称号,朱云飞一阵无语,历史上有明确记载当过一字并肩王的就没有过,这个小说和野史中才会出现的王位,就这么荒谬的出现在了清末,短暂的思索间,朱云飞明白,应该是清廷的死忠混在了自己的核心队伍中,将东三省真实的军事经济实力如实的告知了慈溪,虽然有些不爽,但是并无大碍。
“朱云飞代公爵感谢老佛爷的赏赐,老佛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等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朱云飞将诏书收入袖内,一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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