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飞忽然转身,有些调侃的看着他:小徐啊,你说是让兵吃饱穿暖玩痛快了肯卖命呢?还是饿着肚子跪着接鞭子更忠心?他轻轻掸了掸都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再让我听见反什么反的,你就不用回吉林了。
篝火炸开一簇火星,赵德胜不知从哪搞来坛烧酒,正挨个给三省士兵倒酒。轮到奉天的周铁柱时,这个平日最讲究尊卑的哨官居然抢过酒坛:老赵你歇着,我来!
朱云飞嘴角微微上扬。他看见周铁柱倒酒时,特意给每个士兵的碗里都匀了同样多的酒,或许尊重是彼此的,战友情也是看大环境的。
禀都督!传令兵突然跑来,黑龙江第三连和吉林前锋营打起来了!
徐监军刚露出果然如此的冷笑,就听传令兵喘着气道:是为抢......抢明天实弹演习的先锋位!
朱云飞摆摆手示意知道了,转头对徐监军笑道:你看,这不比抢馊馒头强?
夜色渐深时,不知谁起的头,三省士兵开始合唱《满江红》,跑调的歌声惊飞了栖息的乌鸦,却让巡营的老炊事班长红了眼眶,他记得清清楚楚,上次听当兵的一起唱歌,还是三十年前左宗棠收复新疆的时候。
周铁柱拿着从上铺的黑龙江新军手里借来的《士兵手册》一页一页的研读,牛皮纸面被摩挲的起了皮,显是翻阅的很频繁。这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在宿舍的电灯中泛着淡黄色的光晕,翻开第一页就是朱云飞的亲笔题词:兵者,民之卫也。
“老周你好厉害啊,我可是上了两个月的夜校才勉强认识一些字的,看这个样子都能看懂?”黑龙江新军从上铺探下头来问道。
“这封面真是朱总督的赠语?”周铁柱没有回答他,反而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嗯,识字班能熟练掌握一百个字,朱都督就会给寄语。”小兵不失时机的表示自己认识一百个字以上了。
这...这上面写的...周铁柱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颤抖地指着士兵委员会那章,当真能让当兵的弹劾长官?
黑龙江兵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上个月我们连刚罢免了个喝兵血的哨长。他左右看看,突然压低声音,知道那孙子现在在哪儿不?在西伯利亚挖土豆呢!
一个月的集训转眼就过去了,当两省来接兵的带着这群依依不舍的士兵返程时,赵德胜的油纸包在颠簸中散开,一个已经发硬的白面肉包滚落在车板上。亲兵王小柱刚要弯腰去捡,却见自家管带突然抬脚,军靴重重踏在包子上,溅的肉沫四散。
管带!这可是白面......王小柱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见赵德胜通红的眼睛里闪着水光,这个曾经为半碗高粱酒就能抽人二十鞭的狠角色,此刻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小柱。赵德胜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记得去年腊月,那个偷馒头的逃兵吗?
亲兵浑身一颤,他当然记得,那孩子被吊在辕门上时,他吓得蜷缩在赵德胜身后。
去他妈的规矩!赵德胜突然暴喝一声,吓得拉车的马匹都惊了一下。他扯开前襟,露出贴身藏着的《士兵手册》,扉页朱云飞亲笔题写的官兵平等四个烫金大字在夕阳下灼灼生辉。
车厢后排,几个吉林兵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胸口,同样的手册,同样的烫金字,像一块块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们心里那层逆来顺受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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