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琦欲言又止,他注意到袁世凯今天特意换上了御赐的黄马褂,那明黄色的绸缎在阳光下闪耀着尊贵的光芒,彰显着他的身份与地位。
腊月的北京城,朔风凛冽,吹得檐角的冰溜子呜呜作响,仿佛在为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低泣。总理衙门内却暖意融融,炭盆烧得正旺,映照着主人阴晴不定的脸。
当纪沧海的马车缓缓驶过正阳门时,一队德国使馆的骑兵恰好经过,为首的武官见到马车上的纹章,立即在马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那动作整齐而规范,尽显军人的威严。
这个细节被躲在茶楼窥探的密探迅速记下,飞马报往醇亲王府。
“大人,纪沧海公爵的车驾已到衙门外。”管家恭敬地通报。
“请。”袁世凯收敛心神,整了整衣襟,恢复了那份不动如山的沉稳。
片刻之后,门被推开,来人身材挺拔,穿着一件剪裁极其合身的深灰色呢绒大衣,材质在灯光下泛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绝非大清国常见之物,他步伐从容,靴跟敲击在青砖地面上,发出清晰而沉稳的声响。
袁世凯抬眼望去,心中微微一凛。
纪沧海的面容年轻得出乎意料,但那双眼睛却深邃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他左胸佩戴着两枚造型迥异却同样精美的徽章——意大利的纹章繁复华丽,德意志的则冷峻刚硬,无声地昭示着他那令人咋舌的双重公爵身份。
他身后跟着一位面容冷峻、身着西式礼服的随从,双手捧着一个考究的皮制公文包。
“袁公,久仰大名。冒昧来访,还望海涵。”纪沧海微微颔首,一口流利而标准的官话,带着一种奇特的、难以捉摸的韵律,他的礼节恰到好处,既不失欧洲贵族的矜持,又符合东方的客套。
袁世凯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原以为会见到一个被欧风美雨浸透的“假洋鬼子”,没想到眼前人举止间仍保留着士大夫的儒雅气度,他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公爵阁下远道而来,蓬荜生辉,快请上座。”袁世凯笑容满面地起身相迎,亲自引座,并示意上茶。心中却在飞速评估那份情报的空白,此刻看来更像是某种深不可测的掩饰。
侍者奉上明前龙井,那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会客厅里,仿佛为这场紧张的会面增添了一丝宁静。
“听闻袁公近日在为北洋新军的军饷发愁?”纪沧海轻轻吹开茶沫,突然切入正题。
袁世凯手中茶盏微微一颤,这个本该是朝廷机密的消息,竟被对方如此随意地道破,而且这家伙打完招呼就说这个,西方蛮子都如此粗俗吗?他放下茶盏,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那声音在寂静的会客厅里格外响亮。
“公爵阁下远渡重洋,不会只为关心袁某的柴米油盐吧?”袁世凯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他紧紧盯着纪沧海,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纪沧海轻笑一声,头也不回的伸出左手,汉斯恭敬的从公文夹取出一份烫金文件递上,纪沧海顺势放到桌子上,羊皮纸展开时发出沙沙轻响,上面德意志广信银行的鹰徽印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印章仿佛是一种权威的象征,让人不敢小觑。
“三厘息,五百万两,十年期。”他将文件推向袁世凯,“可以贷给你个人,落款写谁你定。”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穿堂风,吹得文件边缘微微颤动,袁世凯盯着那个天文数字,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那五百万两的贷款,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诱惑,只是他猜不透纪沧海的下一步落子。
檀香在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在两人之间织出一层薄纱,仿佛为这场博弈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纪沧海指尖轻点着那份五百万两的贷款文书,羊皮纸发出沉闷的声响,袁世凯的目光在那串数字上停留了片刻,忽然抬手将文书推了回去。
“公爵阁下厚爱,袁某愧不敢当。”袁世凯抚摸着朝珠,声音如同打磨过的玉石般圆润,“朝廷自有法度,这军饷之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坚定,他在权衡着利弊得失。
纪沧海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他从容地将贷款文书收回,“袁公清廉,是我唐突了。”他说着,又从汉斯的鳄鱼皮公文包中取出两份烫金契约。
“这是意大利贝雷塔兵工厂的远东独家代理权,”他把两份文件摊在桌子上,“以及德国克虏伯公司在直隶地区的特别经销许可。”
袁世凯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清楚地看到契约上克虏伯家族的火漆印鉴——这个标志代表着欧洲最精良的军火。一滴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纪沧海怎么会搞到这个,这两份契约的价值在袁世凯看来意味着源源不断的武器,它们将为他的北洋新军带来巨大的提升。
“公爵阁下这是......”袁世凯端起茶盏掩饰表情,他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思考着纪沧海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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