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顺的刀尖还凝着宋鼎元的血痂,八百起义军已踩着晨雾扑到了钦州城壕前。
黄世钦抓起盐铲猛劈护城河边的木桩,木屑混着咸腥水花四溅,浮桥转眼搭成。
刘思裕挥动缴获的绿营令旗,城头忽垂下一只竹篮,篮里蜷着穿新军号衣的汉子,袖口沾着可疑的糖渍:郭大人说了,午时三刻会开南门!王和顺的刀鞘在盐车上一磕,碎盐簌簌落进护城河,惊散觅食的弹涂鱼。
王和顺摸出怀表,铁壳早被盐蚀得斑驳,表针卡在辰时两刻。他抓起把粗盐搓进刀鞘裂缝:“传话下去,郭人漳的巡防营一倒戈,立刻抢占火药局!”
烈日爬至天顶时,钦州南门果然吱呀洞开。王和顺一挥手,数百起义军涌入瓮城的刹那,暗堡里突然的炸响德制毛瑟枪特有的脆响,那不是新军的汉阳造,而是郭人漳嫡系的德国毛瑟枪!
冲在最前的梁建葵胸口炸开了一朵血花,盐铲“当啐”砸在青砖上,身子无力的瘫软下去。
王和顺拽过两具清军尸体当盾牌,眼睁睁的看着李耀堂被交叉火力撕成两截,肠子挂在炸断的浮桥木桩上,随咸腥的河风摇晃。
“郭人漳!你祖上吃的是大明的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黄世钦的嘶吼混着克虏伯炮的轰鸣,城墙垛口伸出十几根炮管,分明是三天前就该“倒戈”的巡防营精锐。
似乎冥冥中听到了黄世钦的怒吼,郭人漳在大营内展开周馥密函,绢帛上‘相机剿抚’四字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他瞟了眼窗外浓烟滚滚的南门,抬手泼掉半盏碧螺春:“去告诉叛军,本镇一直是大清的忠臣。”话音刚落,亲兵便捧着一个木匣转身离去,里面盛着刘辉廷血淋淋的左耳,这个策反新军的内应,昨夜已经被郭人漳下令处决。
“撤!”原本约定好内应的郭人漳突然反水,而黄兴也未能在城内策动清军倒戈响应。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王和顺没有丝毫惊慌,他果断决定,改攻灵山。
起义军马不停蹄地奔赴灵山,一头撞上了早有准备的清军,随即在灵山城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清军凭借着坚固的城墙和充足的武器,进行着顽强的抵抗,炮弹如雨点般落在起义军的阵地上,炸起一片片尘土和硝烟。
“大家别怕,冲上去!” 王和顺大喊着,带头冲向敌人。起义军们冒着枪林弹雨,奋勇攻城。他们用简陋的云梯攀爬上城墙,却一次次被清军击退。许多战士在攀爬过程中,不幸被敌人的子弹击中,从云梯上坠落,摔得血肉模糊。
“给我狠狠地打,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一位起义军将领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眼中闪烁着悲愤的泪光。
战斗持续了整整三日,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起义军虽然英勇无畏,但由于缺乏攻城武器,始终未能攻下灵山。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王和顺心中满是悲痛和无奈,再这样僵持下去,起义军只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王和顺只得下令退兵木头塘,战士们怀着沉重的心情,缓缓地离开了灵山城。
退守木头塘那夜,残存的二百义军用盐铲刨出环形壕沟。王和顺将最后半袋官盐撒在防线前,盐粒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晶芒——这是给清军马队备的腌蹄阵。
受伤的碾盐工阿旺趴在土垒后,用豁口的粗瓷碗熬煮盐卤,蒸汽在碗沿凝成白霜:小时候我爹说,盐卤杀毒,比金疮药灵。
王和顺踩过满地碎盐,盐粒在军靴底发出细碎的呻吟。残存的义军蜷在榕树盘根错节的阴影里,有人用豁口的盐铲刮着枪管里的铁锈,有人撕开衣襟蘸盐卤擦拭溃烂的伤口。
他抓起半截浸透血盐的粗布绑腿,缠住榕树虬结的气根。布条在晨风里猎猎作响,像面褴褛的旗。
弟兄们看这盐!王和顺掰断枝头凝结的盐霜,晶粒簌簌落进他掌心,三那的盐田晒了二百年,潮涨潮退,盐卤熬干了又续上——他突然攥紧拳头,盐粒从指缝刺啦啦漏下,清妖砸了咱的盐灶,咱们就用血腌透他们的刀!
报!黄兴先生派人送来了二十支日造三十年式步枪!传令兵的声音被炮火撕碎。王和顺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盐,看见林间小径闪过蓝天白日旗一角,那旗面是用三那盐民染蓝的粗布缝制,星芒处还缀着颗硕大的盐晶。
一位受伤的战士挣扎着站起来,喊道:“王都督,我们都听您的!只要能推翻清廷,再苦再难我们也不怕!”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声音虽然带着疲惫,却充满了坚定。
在木头塘,起义军开始了短暂的休整。他们利用这段时间,清理战场,收集可用的武器和物资,同时救治伤员。王和顺和几位将领则日夜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
“咱们现在虽然受挫,但是我们背后有钦州和灵山的百姓。” 关仁甫试图重振众人的士气,他本人也没想到,打到最后局面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黎明时分,郭人漳的追兵踏着晨露逼近。清军马队踏入盐工撒的粗盐阵,战马突然扬蹄惊嘶——盐粒在马蹄铁下打滑,数十骑兵摔成滚地葫芦。黄世钦趁机带人掷出盐铲,倒钩刃专劈马腿筋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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