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使团三日后抵京。”老妇人低声道,“官家已在准备迎宾事宜。另外,皇城司近日活动频繁,似乎在查什么大案。”
多宝点头,这些他早有预料。他今夜潜入矾楼,本就是为窃取与契丹使团相关的一封密信。不料信未得手,反而暴露行踪,引来赵泓追捕。
“还有...”老妇人犹豫片刻,“有人在查你的来历。”
多宝手中动作一顿:“何人?”
“不明身份,但出手阔绰,不似寻常人。”老妇人道,“婆婆多嘴劝你一句,近日收敛些,避避风头。”
多宝笑道:“婆婆放心,我自有分寸。”
老妇人摇头叹息,不再多言,收拾好东西便退出房去。
多宝换好干净衣裳,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雨势渐小,但未停歇,街巷空无一人,只有檐角灯笼在风中摇曳。
他回想起今夜种种,疑窦丛生。那封密信据说是契丹内部派系斗争的关键证据,委托人出价千金,却不肯透露身份。而今夜矾楼中的埋伏,分明是早有准备,就等他自投罗网。
更蹊跷的是,赵泓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是皇城司也盯上了这封密信,还是...
多宝眼神一凛,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是枚小巧的银铃,铃身刻满奇异纹路。这是师父临终前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叮嘱他危难时刻方可使用。
今夜落水前,他隐约听到了一阵铃音,与这银铃极为相似。
“莫非...”多宝握紧银铃,心中升起不祥预感。
皇城司衙署,灯火通明。
赵泓换下湿衣,坐在案前,仔细端详那枚契丹铜匙。烛光下,狼首纹路越发清晰,红宝石双眼泛着诡异光芒。
“大人,查到了。”一名亲从官推门而入,呈上一卷文书,“臻多宝,年约十八,一年前出现在汴京,以盗为生,专窃权贵。手法诡异,来去无踪,人称‘银线儿’。真实姓名、籍贯、来历皆不详。”
赵泓接过文书,快速浏览:“就这些?”
亲从官低头:“属下无能。此人如同凭空出现,查不到任何过往。”
赵泓摆手让他退下,目光再度落回铜匙上。臻多宝的来历成谜,这铜匙也非寻常之物。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北境风物志》,翻到契丹部族图腾一章。
书中记载,狼首图腾乃契丹耶律部族象征,但细看铜匙上的狼首,与书中图示略有不同。耶律部的狼首双目平视,而这枚铜匙上的狼首却是仰天长啸之态。
“不是耶律部...”赵泓沉吟。莫非是契丹其他部族?或是...叛部?
他想起近日边关密报,契丹内部确有纷争,萧氏部族联合几个小部族,正挑战耶律氏的统治地位。若这铜匙与契丹内斗有关,那臻多宝卷入的,就不仅仅是一桩窃案了。
赵泓又拿起那个湿透的工具囊,将其中物品一一摆在桌上。除了寻常盗贼工具,还有几个小瓷瓶,他打开闻了闻,是上好的金疮药。另有一枚象牙骰子,打磨得十分光滑,显然经常把玩。
最底下,是一方素白手帕,无任何刺绣纹样,但布料是上好的湖绸,非寻常人家所用。赵泓拿起手帕细看,角落有一处极淡的印记,似是什么标记,却因河水浸泡,已模糊难辨。
他将手帕凑到灯下,隐约看出是朵花的形状,具体何种花,却分辨不清。
“臻多宝...”赵泓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前浮现出那张带着狡黠笑意的脸。那样灵动的眼神,那样诡异的身手,绝非常人。
还有他腕间的灼痕,与自己玉佩的感应...
赵泓从怀中取出玉佩。这玉佩乃家传之宝,据说是先祖随太祖皇帝征战时所赐,通体翠绿,中有血丝状纹路,形似飞凤。平日触手温润,唯有在特定时刻才会发出嗡鸣与光芒。
他自幼佩戴,数十年来,只在今日有此异状。
赵泓沉思片刻,起身走向内室。那里供奉着赵氏先祖牌位,最上方是一幅画像,画中人身着戎装,英武不凡,乃是赵家先祖赵匡义——太祖皇帝之弟,曾随兄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
画像旁挂着一把宝剑,剑鞘古朴,据说也是先祖遗物。
赵泓焚香祭拜后,取下宝剑。剑身沉重,拔出时寒光凛冽,剑刃上刻有两个小字:凤鸣。
“凤鸣剑...”赵泓轻抚剑身,想起家族中那个代代相传的秘辛。
百年前,太祖皇帝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立大宋。当时有一支神秘力量暗中相助,据说能够操纵无形之线,杀人于千里之外,人称“银线卫”。太祖得天下后,银线卫便销声匿迹,再无音讯。
赵家先祖曾与银线卫首领交好,得赠一枚玉佩,据说能感应银线卫传人。
赵泓一直以为这只是家族传说,直到今日,玉佩在触及臻多宝腕间灼痕时发出嗡鸣。
“银线锁魂...”赵泓喃喃自语,想起多宝手中那神出鬼没的银线,“难道传说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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