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圣克拉拉市政厅听证室。
长条桌一侧坐着六名来自州商务委员会和联邦贸易委员会的代表，另一侧是受邀企业代表。凌云坐在中间位置，旁边是艾利克斯，后排坐着赵虎和索菲亚。
听证会主题：“新兴技术标准对产业竞争的影响”。
轮到凌云发言。
他站起来，走到投影仪前。
“我是凌云，UHSB接口标准的共同制定者，今天我想说明三点。”
他切换幻灯片。第一张是技术对比图。
“第一，技术优势。UHSB相比现有的USB1.1，传输速度快十倍，功耗低30%，接口尺寸小40%，支持正反盲插。这些数据经过独立实验室验证。”
第二张是成本分析。
“第二，成本优势。由于设计更简洁，UHSB主控芯片面积比USB芯片小35%，制造成本更低，主板厂商可以节省布线空间和物料成本。”
第三张是协议文本封面。
“第三，开源免费。UHSB的全部协议文档、参考设计、测试标准，都将开源。任何公司都可以免费使用，无需授权费。我们只保留商标权，确保兼容性。”
他放下翻页笔。
“我们的目标是打破垄断，促进竞争，让消费者获得更好的产品。”
说完，坐下。
委员会主席是位六十多岁的女议员，叫玛格丽特。她推了推眼镜。
“凌先生，你提到开源免费。但据我所知，你的公司持有相关专利。”
“我们持有的是实现专利，不是标准必要专利。”凌云解释，“也就是说，你可以用其他技术实现UHSB标准，不侵犯我们的专利。但如果要用我们的参考设计，需要授权。这是业界通行的做法。”
“授权费多少？”
“象征性的一美元。”凌云说，“我们收钱只是为了统计有多少厂商采用了我们的设计。”
玛格丽特点头。
这时，坐在最右侧的男议员开口了。他叫理查德，五十多岁，头发梳得整齐。
“凌先生，我有个问题。”他身体前倾，“你是中国公民，对吗？”
“我是中国公民，同时也是美国多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依法纳税，合法经营。”
“但你的技术可能涉及国家安全。”理查德提高声音，“如果UHSB接口里植入后门，可以读取所有连接设备的数据，你怎么保证安全性？”
会议室安静下来。
凌云看着他，停顿了两秒。
“理查德议员，你懂开源协议吗？”
理查德愣了一下。
“什么？”
“如果你不懂开源协议，我建议你回家问问你的孩子，什么叫开源，什么叫协议。”凌云语气平静，“UHSB的所有代码和文档都在网上公开。全世界的工程师都可以检查。如果里面有后门，早就被发现了。”
“公开的只是部分……”
“全部。”凌云打断他，“全部的硬件设计图，全部的固件源代码，全部的测试用例。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把网址给你。”
理查德脸色发红。
“即便如此，也无法排除风险。USB协议就不会读取设备数据，更安全。”
凌云笑了。
“USB协议不读取设备数据？议员先生，你确定吗？USB接口传输的就是数据本身。如果按你的逻辑，所有数据传输接口都有安全风险。”
“USB是经过多年验证的标准……”
“马车经过几千年验证，更安全。”凌云说，“按照你的逻辑，我们应该继续坐马车，而不是开车。毕竟汽车会出车祸。”
后排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理查德脸色铁青。
“凌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在用你能理解的比喻。”凌云转向其他议员，“各位，技术是在发展的。USB1.1的最大传输速度只有1.5Mbps，而UHSB是150Mbps。这就好比马车和汽车的区别。如果有人因为害怕车祸而反对汽车，那是他的自由，但不能因此阻止别人造汽车、坐汽车。”
玛格丽特主席敲了敲木槌。
“凌先生，请回到技术讨论。”
“好的。”凌云重新面向理查德，“关于安全问题，我补充一点：UHSB标准组织有独立的第三方安全审计委员会。成员包括斯坦福、MIT的教授，以及前NSA的密码学专家。审计报告将每季度公开，这是USB标准组织没有做的。”
理查德还想说什么，玛格丽特制止了他。
“下一个问题。”
接下来的提问回到了技术层面。传输兼容性、功耗管理、电磁干扰测试……凌云和艾利克斯一一作答。
听证会进行到中午十二点。
结束时，玛格丽特总结。
“感谢各位的陈述，委员会将在两周内出具初步评估报告。”
众人起身，理查德快步离开，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走出市政厅，艾利克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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