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丽塔所有的冲动。
‘我在做什么?!’强烈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她是大小姐…是卡斯兰娜家族的第一继承人…而我只是…万一…万一她感到厌恶…万一连现在这样的距离都无法维持…我…’
这个念头让她如坠冰窟。
于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丽塔做出了选择——她选择了安全,选择了退缩,选择了维持现状。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即将触碰到比安卡的手收了回来,迅速背到身后,紧紧攥住,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脸上的红晕和柔情瞬间被一种近乎刻板的恭敬所取代。
“大小姐!”她的声音甚至比平时更加清冷、更加公式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突然想起,奥托家主急需的那份‘特殊物资’清单复核报告尚未最终提交,时限紧迫,请允许我即刻前去处理!”
这个借口蹩脚极了,尤其是发生在正在接受“放松治疗”的当下。
她甚至不敢去看林馨医生此刻会是什么表情,更不敢去深究比安卡眼中可能会出现的任何情绪。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甚至有些失礼地没有等待比安卡的回应,就快步转身离开了医疗室,背影僵硬得如同上了发条的人偶。
“又——这——样——!”凛从帘子后冲出来,这次是真的气得跳脚了,“这次根本没有意外!是她自己跑的!就差那么一点点!气死我啦!她又找借口溜了!”
连好脾气的林馨都惊愕地张了张嘴,看着丽塔几乎是逃离的背影,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这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困难得多呢。”她转而看向还躺在治疗椅上、似乎有些茫然的比安卡,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同情。
凛和妖精爱莉怒气冲冲地堵住了刚从物资仓库处理完资源单据、神色疲惫的丽塔,将她拉进一个空的储藏室。
“丽塔姐!我们受够了!”凛双手叉腰,小脸气得鼓鼓的,“下一次!就下一次!如果你再临阵脱逃,再找借口退缩!”
妖精爱莉飞到她面前,小手指着丽塔的鼻子,接着说道:“我们就再也不帮你啦!绝对!不管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吧!”
凛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残酷也最现实的“杀手锏”:“你就看着你最心爱的大小姐,以后被长老们安排去和某个根本不认识的大家族继承人联姻!挽着别人的手臂走进婚礼殿堂!
而你!就继续做你完美无缺的女仆吧!微笑着伺候你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给他们铺床叠被!给他们准备早餐!说不定将来还要帮他们暖床带孩子!!”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丽塔所有的防御。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变得苍白如纸。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凛所描述的画面——比安卡穿着婚纱,对象却不是她…而她还要在一旁…
那种心脏被狠狠攥紧、几乎无法呼吸的剧痛让她猛地颤抖了一下。
“不…不要…”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看着丽塔几乎崩溃的反应,凛和妖精爱莉知道话虽残忍,但起效了。
“所以!”凛逼近一步,直视着丽塔惊慌失措的冰蓝色眼眸,“没有下一次机会了!就一次!成功或者彻底失败!你选吧!”
丽塔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抬起头。眼中虽然还残留着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她紧紧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仿佛在用疼痛让自己坚定起来。
“…我明白了。”
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但异常清晰。
“不会有…下一次退缩了。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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