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璧树的晨露坠落在凌辰手背时,他正盘腿坐在树影里吐纳。指尖触及露珠的刹那,一股熟悉的暖流顺着指缝涌入体内,与丹田处的灵力相撞——没有预想中的冲击,反而是一声清晰的“嗡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彻底舒展开来。
凌辰猛地睁开眼,低头看向自己的丹田位置。隔着衣料,他能清晰地“看到”那道陪伴自己许久的灵脉,此刻竟已粗壮如成年男子的大腿,淡金色的脉络上布满细密的分支,像一张繁茂的网,从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每当灵力流转,那些分支便会轻轻搏动,涌出的灵力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奔涌的泉眼,稍一催动便充盈得几乎要破体而出。
“这是……凝脉十重?”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对着不远处的灌木丛轻轻一引。刹那间,原本半人高的灌木突然剧烈晃动,枝条如活物般疯长、弯曲,短短几个呼吸间就长成数米高的藤墙,交错的藤蔓甚至将一头路过的野鹿牢牢缠住。野鹿惊恐地挣扎,却被越收越紧的藤蔓勒得发出哀鸣,那力道竟比精铁锁链还要蛮横。
凌辰心中一凛,急忙收回灵力。藤蔓瞬间停止生长,几秒后便缩回原状,只留下那头野鹿惊魂未定地窜入树林。他摊开手掌,掌心的灵力仍在微微发烫——刚才那一下,他甚至没动用三成力气。
“凌辰哥,你看我这个!”
林风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凌辰转头望去,只见林风正站在一块土墙前,手里捏着几粒石子。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泛起淡淡的灵光,将石子包裹其中,猛地抬手掷出——“嘭!”的一声闷响,石子竟像铁锤般砸穿了半尺厚的土墙,在墙面上留下个拳头大的窟窿。
“凝脉六重了!”林风激动地挥了挥拳,灵力在他体内流转,虽不如凌辰那般磅礴,却也流畅沉稳,“刚才试着用灵力裹住石子,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凌辰走上前,看着墙面上的窟窿,又看向林风体内的灵脉——那道原本纤细的脉络已粗壮了不少,分支虽不如自己的密集,却条理分明,灵力流转间带着一种轻快的韵律。他笑着点头:“你的灵力偏向刚猛,用石弹再合适不过。”
说话间,阿禾抱着一个陶罐走来,罐子里盛着新酿的脉气酒。她刚走到合璧树下,脚下突然窜出一条青蛇,吐着信子朝她脚边扑来。林风眼疾手快,正要掷出石弹,却见凌辰已屈指弹出一片草叶。
那草叶在灵力包裹下化作一道残影,“噗”地穿透了蛇鳞,精准地钉在旁边的树干上。青蛇吃痛,扭动着逃窜,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阿禾惊魂未定地放下陶罐,看着树干上那片仍在微微颤动的草叶,叶片边缘泛着灵光,竟在木头上钉出个细密的小孔。
“草木为针,竟能有这般穿透力?”阿禾咋舌。
凌辰伸手摘下草叶,灵力催动间,叶片瞬间化为齑粉:“凝脉十重后,灵力可附着于万物。试试这个。”他俯身拾起一块巴掌大的石板,注入灵力后递向林风,“用你的石弹打过来。”
林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退后几步,凝聚灵力包裹石子,猛地掷向石板。“铛!”石子撞在石板上,发出刺耳的脆响,竟被弹飞出去,而石板上只留下个浅浅的白痕。
“灵脉稳固后,灵力附在硬物上,防御力也会大增。”凌辰收起石板,感受着体内奔涌却丝毫不乱的灵力,“这便是凝脉境的极致——灵脉如柱,灵力如泉,可御可攻,才算为汇流境打下了根基。”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几名脉卫正围着一头失控的脉麟兽,那野兽不知为何发了狂,用坚硬的头颅撞击着结界,眼看结界就要碎裂。凌辰眼神一凝,抬手对着旁边的合璧树枝条遥遥一引——
数十根枝条突然从树身暴射而出,如金色的长鞭般在空中交织,瞬间在脉麟兽周围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脉麟兽愤怒地冲撞着,却被枝条越缠越紧,那些枝条在灵力催动下不断生长、加粗,竟硬生生将这头千斤重的野兽困得无法动弹。
“好厉害!”林风看得目瞪口呆,“这要是在战场上,岂不是能困住一支小队?”
凌辰收回手,枝条缓缓缩回树身:“汇流境的修士能引动天地灵气,凝脉十重只是让自身灵脉足够粗壮,能承载更多灵力罢了。”他看向林风,“你的灵脉偏向爆发,接下来该打磨精准度;我则要尝试将灵脉分支与天地灵气相连,为汇流境做准备。”
阿禾笑着揭开酒坛,脉气酒的清香混着合璧树的草木香飘散开:“看来该好好庆祝一下了!凝脉十重和六重,咱们远洲谷地的守护力量,又强了一大截呢!”
阳光穿过合璧树的枝叶,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辰感受着体内如江河般奔涌的灵力,知道这并非终点——当灵脉与天地灵气交汇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新开始。而身边,林风正摩拳擦掌地练习着石弹的准头,阿禾的金蜂群在酒坛上方飞舞,整个远洲谷地,都在晨光中透着蓬勃的生机。
远处的共鸣碑忽然闪烁了一下,一道柔和的白光冲天而起,与断云峰的地脉光柱相连。凌辰抬头望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那是灵墟的信号,似乎在回应着这片土地上悄然生长的力量。
属于他们的修行之路,才刚刚铺展到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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