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青阳城供奉的日子,比凌辰想象中平静得多。他并未搬入城主府安排的别院,依旧住在药材铺后院的客房里,白日里帮苏老整理药材,偶尔指点苏晴一些基础的吐纳法门,傍晚便与林风在城外切磋剑法,日子过得简单而踏实。
苏晴的药材铺因凌辰的缘故,生意比往常好了不少。街坊邻里知道是他护住了铺子,免了李家的骚扰,路过时总会热情地打个招呼,偶尔还会送些自家种的蔬菜、做的点心,铺子里时常飘着烟火气的暖意。
“凌辰大哥,你看我这株‘醒神草’种得怎么样?”苏晴捧着一个陶盆凑过来,里面的青草顶着细小的白花,灵气虽淡却生机勃勃。
凌辰低头看去,指尖轻点草叶,混沌源气悄然流转,帮着梳理了一下有些紊乱的灵气:“根须稳了,再晒三日晨露便能入药。”
苏晴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将花盆摆在窗台上,阳光洒在她发梢,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林风坐在门槛上擦剑,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转头对凌辰道:“你倒是越来越像个药铺掌柜了。”
凌辰没接话,目光却落在街角——那里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帽檐压得极低,正不动声色地往药材铺这边瞟。这已经是三日内第三次看到他了,看似寻常,脚步却带着修士特有的轻盈。
“林风,”凌辰低声道,“街角那个小贩,你注意到了吗?”
林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看身形不像青阳城的熟面孔,气息藏得很深。”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没再声张。这些日子城主府按凌辰的要求彻查暗影阁余党,抓了不少与李家有牵连的小角色,却始终没摸到核心脉络,显然对方藏得极深。
傍晚时分,凌辰借口散步,独自往城外走去。果然,那卖糖葫芦的小贩收了摊子,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
出了城门,城外的林地渐密,凌辰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影:“跟着我这么久,不累吗?”
小贩猛地抬头,帽檐滑落,露出一张刀疤纵横的脸,眼中带着阴鸷的笑:“凌辰?果然是你。李啸天那废物,竟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暗影阁的人?”凌辰指尖凝聚起灵力,“是来替他报仇,还是来送死?”
“报仇?”刀疤脸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与李啸天相似的黑色玉佩,“阁主要我来取一样东西——你身上的镇魂令。”
凌辰心中一凛,对方竟知道镇魂令的存在!看来暗影阁对他的了解,远比想象中更深。
“想要?凭本事来拿。”凌辰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匕首划破空气,直取刀疤脸咽喉。
刀疤脸反应极快,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影,避开匕首的同时,手中多出一柄淬了毒的短刃,带起腥风刺向凌辰心口。
“凝脉境二重?”凌辰眼中闪过惊讶,这刀疤脸的实力竟比李啸天还强。他不敢大意,脚下疾风步展开,身形在林间穿梭,匕首与短刃碰撞的脆响不绝于耳。
刀疤脸的招式阴狠诡谲,每一次出手都瞄准要害,刃上的毒液更是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沾到草木便使其瞬间枯萎。凌辰仗着混沌源气能吞噬异种灵力,倒也不惧毒液,只是对方的身法极为诡异,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很难锁定踪迹。
“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吗?”刀疤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镇魂令是阁主点名要的东西,你今日必死无疑!”
凌辰突然停下脚步,不再追击,而是将混沌源气灌注于双耳,仔细分辨着周围的动静。他记得《混沌诀》中有言,混沌源气可衍化万物,亦能感知万物,哪怕是隐匿在阴影中的气息,也休想完全遁形。
“找到了!”凌辰眼中精光一闪,猛地转身,匕首反手刺向身侧的一棵古树。
“噗嗤!”匕首刺入树干的刹那,一道黑影从树后弹射而出,正是刀疤脸,肩头已被匕首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你怎么可能……”刀疤脸又惊又怒,他的隐匿之术在暗影阁中也算顶尖,从未失手过。
凌辰没给他多想的机会,欺身而上,匕首招招抢攻,混沌源气如同潮水般涌去,压制得刀疤脸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刀疤脸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符箓,往空中一抛,符箓瞬间化作一团黑雾,将他包裹其中。
“凌辰,咱们后会有期!”黑雾中传来他怨毒的声音,身影迅速消散在林中。
凌辰没有追击,看着黑雾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对方显然是为试探他的实力而来,而且对镇魂令的了解,恐怕比他自己还多。
回到药材铺时,夜色已深。林风见他肩头沾了些草屑,便知定是动过手,沉声道:“暗影阁的人?”
“嗯,”凌辰点头,将匕首放在桌上,“他们想要镇魂令。”
苏老不知何时醒了,端着一盏油灯从里屋出来,脸色凝重:“镇魂令?就是你那块黑色令牌?”他活了大半辈子,年轻时曾在古籍中见过相关记载,只是没想到竟会出现在凌辰身上。
“看来青阳城的平静,只是表象。”凌辰望着窗外的月色,“暗影阁既然敢派人来,就绝不会只来一个。”
林风握紧长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敢来,我们就敢接!”
凌辰看向苏晴的房门,那里一片安静,想来她已睡熟。他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想在此处安稳修炼一段时日,看来是不能如愿了。
暗影阁的阴影,已然笼罩在青阳城上空。而这场围绕镇魂令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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