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自在打破了这片凝固的空气。
他把那块刚从李元昌怀里掏出来的金锭子,又扔了回去。
金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哐当一声掉在李元昌脚边的石板上,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李元昌浑身一颤,低头看着地上的金子,没敢去捡。
“行了,别说本督不给钱。”高自在把另一块金锭子塞回自己怀里,动作随意,“一块金锭子,够了吧。”
李元昌的脑子总算开始重新运转。
他弯腰,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把那块金锭子捡了起来,捧在手心。
求生欲让他强行找回了一点属于王爷的逻辑。
“这……这一块才二十两,最多就两百多贯钱。”
他小声嘀咕,求助地望向旁边的徐妈妈,“徐妈妈,你说,够不够给柳大家赎身啊?”
徐妈妈现在只想当场去世。
这叫什么事儿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她能怎么说?
说不够?眼前这个煞星刚把王爷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她一个老鸨的脸有多大?
说够?可柳如嫣是红袖楼的摇钱树,就这么两百多贯送出去,她心疼得滴血。
“这……”徐妈妈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够,赎身的话是够了,就是……就是柳大家这些年,给我们红袖楼创造的价值,可不止这个数啊……”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凉飕飕的视线钉在了自己身上。
高自在歪了歪头。
“嘿呀,你这老鸨,还真敢开口啊。”他笑了。
“给你脸了是吧?信不信我明天过来查封了你这红袖楼,查查你有没有偷税漏税,有没有逼良为娼?”
徐妈妈两腿一软,差点跪下。
“不敢不敢!奴家不敢!”
“得了!”李元昌眼看情况不对,立刻抢过话头,对着徐妈妈就是一顿训斥。
“本王说够,那就绝对够!你废什么话!高都督愿意出钱,那是看得起你!赶紧的,把柳如嫣的卖身契给我拿过来!”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尊瘟神伺候好了送走。
“都督放心!”李元昌转过身,对着高自在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小弟式笑容。
“本王这就让人去准备好卖身契,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高自在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
“行了,柳如嫣马上就要赎身了,今晚就当是她最后一场表演。”高自在双手背在身后,迈开步子就往红袖楼里走,
“那就算本督去捧个人场。”
李元昌一听,眼睛都亮了。
机会!这是将功补过的绝佳机会!
“是是是!都督里面请!里面请!”他一个箭步窜到高自在前面,亲自给他引路,那姿态,活脱脱一个店小二。
“本王这就去安排!保证给都督您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进了红袖楼。
外面的家丁和看热闹的百姓面面相觑,感觉自己看了场大戏。
刚才还剑拔弩张,现在就称兄道弟了?
长安城的夜晚,因为权贵的存在,总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红袖楼内,与外面的紧张气氛截然不同。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熏香和酒气的混合味道。
舞池中央,几个穿着清凉的胡姬正扭动着腰肢,跳着热情奔放的西域舞蹈。
周围的卡座里,坐满了非富即贵的长安公子哥儿。
他们高声笑闹,对着台上的舞女指指点点,时不时扔出几串铜钱或者一小块碎银子,引来舞女们更加卖力的表演。
“都督,您坐这儿,这儿是最好的位置,看台子最清楚!”
李元昌把高自在引到一个正对戏台的雅座,还亲自用袖子擦了擦桌子。
高自在毫不客气地坐下。
李元昌又冲着远处的徐妈妈喊:“还愣着干什么!把最好的酒,最好的果盘,都给高都督送上来!快去!”
徐妈妈连滚带爬地去安排了。
很快,美酒佳肴流水般送了上来。
高自在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楼下热闹的场景。
一个胖得流油的商人,把一朵价值不菲的绢花扔上台,点名要某个胡姬为他唱一首曲子。
另一个穿着华服的年轻公子哥,直接扔上去一个小小的银袋子,要求所有胡姬为他一个人跳舞。
叫价声,起哄声,女人的娇笑声,混杂在一起。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高自在抿了一口酒,心里没什么波动。
他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圣人,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大善人。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幕,挺讽刺的。
楼下那些人扔出去的钱,可能就是城外某个农户一家人一年的嚼用。
而他刚刚用来“砸”李元昌脸的那五百贯,更是无数家庭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
可在这里,这些钱,不过是换来片刻欢愉的工具。
“都督,您看还满意吗?”李元昌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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