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扔出的符箓在空中燃起幽蓝色火焰。
江琳忽然踩空半步，方才还硌脚的碎石瞬间化作细沙，坑壁凭空消失，他们脚下土地平坦，地上还有两人踩踏出来的脚印。
江琳沿着坑壁的大致方向绕了一圈，嘴里喃喃：“我双相升级成精神分裂了？”
从孟枭身侧走过，男人控制住她肩膀，让她停止踱步。
“龙国有一种失传已久的法奇门，可以在原地制造困境，这坑的原理大抵是一样的。”男人镇定的声音传来。
道童点点头：“你们进的正是师父布置的困龙阵，两位请随我来。”
道童提着灯蹦跳前进，孟枭和江琳跟在道童身后，往山上建筑物走。
推开道观大门，夜晚没有香客前来参拜，道观内部显得寂静空荡，三清殿前的铜铃无风自动。
穿过前庭进入后面道士们休息的后院。
道童站在两个房间外，面对着两人说：“今日太晚了，师父已经歇下了，你们先在这里住下，明早师父要见你们。”
孟枭和江琳没有出声。
“我也去睡觉了，明早还要上早课。”道童打了个哈欠，朝另一间房子走去。
孟枭怕江琳独自居住，深夜会出现什么危险，试探着开口：“要不一起？我打地铺。”
江琳瞧了他一眼，抬脚往右边的房间走去，吱呀一声推开木门。
孟枭以为她同意自己的建议，快步跟上。
江琳一只脚跨过门坎，回身对他说：“三清像就在前面，男女同住一间房成何体统，自己住去。”
膨！江琳把木门关上，孟枭站在原地抬手摸摸鼻梁。
“我一正人君子，又不会做什么。”孟枭低喃着，推开左边房间的木门。
拉开电灯，屋内干净整洁，被褥铺在木榻上，角落处洗脸盆里还放着清水。
江琳洗了把脸，看手机时间已是凌晨一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药瓶在酒店房间，也不知道今天不吃安眠药能不能睡着。木质床榻散发的沉香味道，与香灰味重合，钻进江琳鼻腔。
让人心安，没过多久江琳便陷入深度睡眠。
不管前一晚发生什么，第二天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江琳是被道观里诵经的声音吵醒的，简单洗漱后，刚要出去敲孟枭房门，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一接通，宇文远的声音传出：“刘山找到了，警察在T市郊外的一个臭水沟发现他的尸体，通过恢复他手机数据，发现他曾雇佣过一伙人去杀你。”
“嗯，先前遇到过。”江琳声音清冷。
“刘山……”宇文远迟疑片刻，还是问出那个问题，“是不是你杀的？”
“没有，可能坏事做多，遭报应了。”
“那就行，不然我还得飞回去处理烂摊子，警察最近可能会传唤你做笔录，就把你当时在哪说一下，让他们自己查监控去，其他不用管。”
挂了电话，宇文远坐在港城自己家书房，他怀疑江琳杀了刘山不是空穴来风，在国外曾亲眼见过女孩拿着枪，毫不迟疑击毙一个黑帮头目。
江琳在海外的混乱区闯荡两年，要是身后没积累些黑色背景，宇文远是不信的。
江琳已经猜到是谁出手了，她挂了电话走出房间，阳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她敲响隔壁的门。
“进。”
她推开门，孟枭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
旁边木桌放着菜粥、馒头和一些小菜。
“怎么你有早饭吃？”
江琳语气带上些酸意发问，坐到男人身旁另一把太师椅上，端起粥就开吃。
“我五点就起来了，跟其他道长一起吃的早饭，这些是给你带回来的。
孟枭偏头看她。
“谢了。”
虽然饭菜清淡，好在味道不错，江琳把食物全吃光了，刚一放下碗筷。
孟枭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男人修长大手拿起电话接通。
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批评声：“我听五灵山的人说，你带个姑娘去度假村了，还住在一个房间，成什么体统！送你去T市是让你混个大学文凭去的，别给我招惹小门小户出来的，你妈合作伙伴的千金，你有空回来接触接触，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
“信号不好，挂了。”孟枭冷漠说完，挂断通话。
江琳面无表情，放下茶杯。
见识过女孩耳力好，上次和沈青通话就被她听见了，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孟枭开口：“我跟家里人关系不太好。”
房门被敲响，小道童推门进来。
昨晚光线昏暗，江琳都没看清道童长相，现在细细观察，小孩长得怪可爱的，六七岁的样子，穿了个小版道袍。
他稚嫩的声音响起：“两位跟我来，师父要见你们。”
江琳两人跟在他身后，从道观后门出去，穿过一片树林。
“吃吗？”江琳剥开一颗薄荷糖塞嘴里，又拿出一颗递给小道童。
小孩接过，塞嘴里。
“嘶哈嘶哈！呸！”糖在嘴里还不到五秒钟，就被道童吐在地上，“什么玩意这么凉。”
他滑稽可爱的样子，引得江琳、孟枭二人嘴角上扬。
出了树林，面前视野豁然开朗，一座古朴的小院出现在众人眼前。
道童推开房门，“师父，人给你带来啦！”
他说完去床榻上坐下，由于腿短，双脚离地悬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江琳见一白胡子老人坐在太师椅上，身旁放着茶盏，老人面容慈祥，脸上挂着笑。
他招招手叫两人进来，“两位小友快来。”
两人一起跨进门槛，江琳坐到老人另一侧的太师椅上，孟枭则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坐到江琳身旁。
“那困龙阵自打布下，就没人闯入过，想来两位小友是有缘之人，”老人细细打量江琳面容，沏茶的手稳如苍松，“你师父是谁？”
江琳面露诧异，面前人怎么知道自己有师父。
小道童坐在床榻上出声：“师父的相术可厉害了，看一眼就知道人的过往。”
江琳双手接过老人递来的茶杯，“师父名唐玉山，字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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