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像揉碎的金箔，透过卧室的玻璃窗，轻轻落在桌面上摊开的两本古书上。
书页泛黄发脆，边角还带着岁月摩挲的毛边，正是苏见夏从空间里取出的《葡萄酒酿造工艺大全》与《古法酿制》。
指尖划过纸页，还能触到上午做笔记时蹭上的淡淡墨痕，在阳光下晕开浅浅的灰黑色，像给老书添了点新的烟火气。
前几天处理“李氏农产品”侵权风波的画面，还时不时在她脑海里打转。
那些“草莓烂了一半”、“货不对板”的差评，像根细刺扎在心上，可老客户那句：“宁愿多花点钱，也想吃到之前那种好果子，还是苏氏农庄好”，又像股暖流淌过。
正是这份信任，让她对“产品质量”四个字看得更重，也更坚定了要把“苏氏农庄”招牌做扎实的念头。
如今风波平息，农庄的订单量比之前还火爆，新客户的留言里满是“冲着你们维权的认真劲儿来的”，可苏见夏半点不敢松懈。
她总觉得，“不售假”只是底线，要让大家真正记着“苏氏农庄”，还得有更独特、更用心的东西。
目光飘向窗外，果园方向的葡萄园正藏在绿意里。
她起身走到窗边，风里裹着清甜的果香，顺着窗缝钻进来。
那是夏黑葡萄熟了。
一串串紫黑色的果子垂在藤架上，饱满得像要撑破果皮，轻轻一晃，就能看到果皮上沾着的细密果粉。
以前这些葡萄，要么卖给合作商，要么供游客提着篮子现摘，偶尔剩下些卖不掉的，就晒成葡萄干，嚼着竟有股特别的醇厚甜香。
“要是能做成正经的葡萄酒，既能少浪费果子，又能给农庄添条新产品线。”
苏见夏指尖在《葡萄酒酿造工艺大全》的“发酵温度控制”章节上轻轻划过，眉头微蹙。
书上写得细，葡萄的糖度、发酵时的温度、酵母的品种，哪怕差一点点，酿出的酒味都会天差地别。
直到翻到《古法酿制》里“顺其自然，以物养酒”的字句，她才松了口气，打定主意：就用老法子试试。
背上竹编背篓，苏见夏往葡萄园走。
刚到藤架下，清甜的果香就更浓了，她蹲下身，指尖拂过一串紫得发亮的巨峰葡萄。
这是园里长得最好的一株葡萄藤，靠着空间灵泉水浇灌，枝干粗得能单手环抱，结出的果子比其他藤上的更甜，还带着股老藤特有的醇厚劲儿，最适合古法酿造。
她没拿现代的塑料筐，特意从仓库里翻出竹筛子，剪下葡萄时连带着果梗一起留着，指尖捏着翠绿的果梗轻笑：“老法子里说，带梗发酵能添点清冽的香气，去了梗反而少了点意思。”
回到院子，她把葡萄倒进大木盆，拎来提前接好的灵泉水。
水流清澈，顺着葡萄串缓缓漫过，不用洗洁精，也不反复搓揉，就让果子在水里静静泡着。
苏母端着菜篮路过，见她蹲在盆边等着，想拿竹筐帮忙捞，被苏见夏拦住：“妈，得让葡萄自己在灵泉水里泡会儿，这水不一样，能激出果子里的甜气和灵气，急不得。”
半个时辰后，她才伸手把葡萄捞进粗陶盆。
这陶盆是从镇上老匠人手里淘来的，内壁带着自然的粗粝纹路，摸着手感温润。
“塑料盆闷得慌，玻璃盆太凉，就这粗陶最养酒，能跟着酒气一起呼吸。”
揉捻全靠手工。
苏见夏洗干净手，直接伸进陶盆里，指尖贴着葡萄果皮轻轻按压。
力道得拿捏得刚好：既要把果肉捏碎，让紫红色的果汁顺着指缝流出来，又不能把葡萄籽捏破。
她早从书里记着，葡萄籽破了会让酒带股涩味。
“就像揉面团似的，顺着一个方向转，别用蛮力，果子自己会‘开口’。”
她一边说，一边照着书上的法子揉，直到满盆都是果肉与果汁的混合物，才停下动作，从罐子里舀出自家买的纯正麦芽糖撒进去。
“老辈人不用白糖，说麦芽糖能让酒味更绵，还能存得更久。”
糖和果肉的比例全凭经验，她捏起一点果汁尝了尝，甜里带着淡淡的酸，不齁嗓子，刚好。
发酵的土陶罐早早就备好了，提前用白酒擦过内壁消毒，晾干后才把拌好的葡萄果肉装进去，只装到坛子的七分满。
“得给酒气留地方，装太满会溢出来。”
封口不用塑料膜，她找了两层干净的棉布蒙在坛口，再盖上坛盖，往坛沿儿里倒满清水：“这叫‘水封’，既能挡住灰，又能让坛子里的气透出来，比封死了强。”
坛子被搬进农庄的仓库。
这里四面靠墙，冬暖夏凉，常年保持在二十来度，正是古法发酵最适合的温度。
往后的日子，苏见夏每天都会来仓库转一圈：弯腰看看坛沿儿的水够不够，少了就添点。
偶尔掀开棉布闻闻味道，前几天是清新的葡萄香，过了五六天，渐渐透出醇厚的酒香，没有杂味，只有纯粹的甜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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