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街邮差
陈屿第一次见到林晚秋,是在2020年的台风天。
那天他刚接手海岛邮差的工作满一个月,清晨出门时天空还飘着细雨,到了正午,狂风突然卷着暴雨砸下来,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骑着邮政摩托在盘山路上艰难前行,车斗里的邮件被雨打湿了边角,路过“望海崖”时,忽然看见崖边的礁石上站着个穿米色风衣的姑娘,正举着相机对着海面拍照,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乱舞,像是随时会被卷进海里。
“危险!快下来!”陈屿把车停在路边,顶着暴雨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姑娘被吓了一跳,相机差点从手里滑落。她回头看他,眼底映着翻涌的海浪,亮得惊人,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我在拍海浪的特写。”
“台风天拍什么特写!”陈屿的声音被风声盖过,只能拽着她往路边走,“这地方每年台风天都要塌几块礁石,命要紧还是照片要紧?”
姑娘没再反驳,任由他拉着走到路边的避风亭。陈屿把身上的雨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才发现她的风衣已经湿透了,发梢滴着水,脸色有些苍白。“你是游客?”他从邮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不知道今天有台风吗?岛上的广播早上就通知了。”
“我不是游客,”姑娘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我是来住的,昨天刚到,在山下租了间房子。我叫林晚秋,秋天的晚,秋天的秋。”
“陈屿,岛屿的屿,”他指了指车斗里的邮件,“岛上的邮差。”
避风亭里漏着风,陈屿从摩托的储物格里翻出半盒饼干,递给林晚秋:“先垫垫肚子,等雨小了我送你回去。你住哪?”
林晚秋接过饼干,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声音轻了些:“就住‘听潮巷’的老房子,门口有棵大榕树的那家。”
陈屿愣了一下——那房子他知道,是岛上的老教师留下的,空了快两年,上个月才听说有人租了下来。“巧了,我等下要去那边送邮件,正好顺路。”
暴雨下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才渐渐变小。陈屿骑着摩托,林晚秋坐在后面,双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角。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在脸上有些凉,林晚秋看着陈屿宽厚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海岛,好像没那么孤单了。
到了听潮巷,陈屿帮林晚秋把相机和行李搬到门口。大榕树下积着水,他指了指门锁:“这锁有点旧,要是打不开就喊隔壁的王奶奶,她有备用钥匙。”
林晚秋点点头,从包里拿出钱包:“谢谢你送我回来,多少钱?”
“不用钱,”陈屿笑了笑,指了指身上的制服,“邮差的本职工作,就是帮岛上的人解决麻烦。”他骑上摩托,又回头叮嘱,“晚上别出门,台风可能还会反扑,有需要就打我电话,号码贴在邮筒上。”
林晚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发现雨衣口袋里还放着那半盒饼干,包装纸上印着海岛的风景,温馨得让人心里发暖。她打开门,走进空荡荡的老房子,窗外的海浪声清晰可闻,她忽然想起陈屿的话,拿出手机,把邮筒上的号码存进了通讯录。
从那以后,陈屿每次送邮件到听潮巷,都会顺便给林晚秋带些东西——有时是新鲜的海鲜,有时是岛上的野果,有时是隔壁王奶奶做的糕点。林晚秋也会回赠他一些礼物,大多是她自己拍的照片——有清晨的海面,有傍晚的晚霞,有雨后的彩虹,还有礁石上的海鸟。
“你为什么喜欢拍这些?”有次陈屿拿着照片,忍不住问。
林晚秋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远处的海面,声音很轻:“我以前是个摄影师,在城市里拍了很多年的人像,后来觉得累了,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拍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她顿了顿,又说,“我妈妈以前很喜欢海,她说等她退休了,就来海岛住,可惜她没等到。”
陈屿没再追问,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像岛上的人,大多都藏着一段与海有关的回忆。他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收进邮包,说:“这些照片很好看,要是你愿意,下次岛上的文化节,可以拿出来展览。”
林晚秋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真的可以吗?”
“当然,”陈屿点头,“岛上的人都喜欢看海的照片,你的照片里有海的味道。”
那天之后,林晚秋开始更频繁地出门拍照。她会早起去拍日出,会在傍晚去拍渔船归港,会在退潮时去拍沙滩上的贝壳,有时还会跟着陈屿一起去送邮件,拍沿途的风景——有山顶的灯塔,有海边的渔村,有巷子里的老房子,还有陈屿骑着摩托穿梭在海岛的身影。
陈屿也渐渐习惯了身边有林晚秋的存在。送邮件时,他会特意放慢速度,等她拍完照片;休息时,他会带她去岛上的秘密基地——那是片隐藏在礁石后的海滩,只有退潮时才能进去,海滩上满是彩色的贝壳,还能看到成群的海豚跃出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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