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没回头,只是望着巷子深处,那里的路灯依旧忽明忽暗,墙根的野草又长了出来,在风里晃得像串铃铛。他抬手摸了摸影子,轻声说:“是啊,永远陪着。”
小姑娘叫林溪,攥着铃铛跑回家时,裤脚还沾着巷口的泥。那串铃铛被她藏在铅笔盒最底层,金属壳子贴着课本,上课总传来细碎的响,像有人在耳边轻轻哼调子。
她没把恶的话当回事。毕竟“明天见”是她和同桌每天都要说的——同桌家搬去外地前,两人在教室后门拉钩,说周末一定“明天见”,可同桌走后就断了联系。林溪总觉得,是没说够“明天见”才弄丢了朋友,如今握着铃铛,倒盼着能再听见那三个字。
直到第七天傍晚,林溪放学路过那巷子,竟看见公交站牌下站着个穿校服的身影,梳着和同桌一样的马尾,正低头踢石子。听见脚步声,身影抬头,是同桌的脸,却白得像纸,嘴角咧着笑:“你怎么才来?我说了‘明天见’的。”
林溪的心跳瞬间停了。同桌的校服袖口空荡荡的,裤脚沾着黄泥,和恶说的“缺胳膊少腿的人影”慢慢重合。她想跑,手腕却被攥住,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耳边突然响起铃铛声——是铅笔盒里那串,此刻正从同桌的口袋里晃出来,缝里卡着点暗红,和恶捡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你答应了要见我的。”同桌的声音变了调,像被水泡过,“说‘明天见’,说了你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巷子里的路灯又开始忽明忽暗,墙根的野草沙沙响,林溪看见两侧围墙上慢慢浮现出人影,都是穿校服的同桌,有的少了眼睛,有的嘴角裂到耳根,齐刷刷地朝她伸手。铃铛声越来越急,她突然想起恶塞铃铛时的眼神,还有那句“别随便说这句话”。
“我没答应!”林溪猛地挣开手,把口袋里的铃铛狠狠扔在地上,“你不是我的同桌!她不会逼我!”
铃铛落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围墙上的人影瞬间像雾气般散开,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也没了。站在面前的同桌愣了愣,身影慢慢变淡,袖口的空洞里飘出片碎纸,是林溪当年写给她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周末见,不说明天见”。
“原来你没忘啊。”同桌笑了笑,这次的笑里有了温度,身影越来越透明,“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明天见’都是咒语,忘了约定的人,才会被困住。”
话音落时,人影彻底消失了。巷子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碎掉的铃铛躺在地上,暗红色的痕迹被晚风一吹,竟慢慢变成了淡粉色,像同桌以前总用的橡皮屑。
林溪蹲下来捡铃铛碎片,指尖突然碰到张纸条,是恶写的,字迹潦草:“如果遇到她,就把铃铛还回去。真正的约定,不用咒语也能记一辈子。”
那天之后,林溪再也没在巷子里见过同桌的影子。她把铃铛碎片串成钥匙扣,挂在书包上,路过公交站牌时,偶尔会看见恶站在那里,影子里的红裙角轻轻晃,像在和她打招呼。
有次她忍不住走过去,问恶:“你明明被困住了,为什么还要提醒我?”
恶望着巷子深处,影子里飘出串铃铛声,和林溪钥匙扣上的碎铃慢慢合了调。“因为有人提醒过我,”他顿了顿,声音很轻,“真正想留的人,不用咒语也会等你。就像她,明明困着我,却从没想过逼我做不想做的事。”
风里突然传来细碎的女声,是陈雪的声音,混着铃铛响:“因为你说过‘明天见’,不是咒语,是你真的想再见我啊。”
林溪抬头,看见恶的影子里,红裙的领口慢慢变浅,勒痕像褪色的印记,越来越淡。她攥了攥书包上的铃铛碎片,转身朝巷口走,嘴里轻轻念着:“周末见啦。”
这次,没有诡异的人影,只有晚风卷着野草的香,和远处传来的、属于人间的铃铛声。
另一边善进入世界
山脚下的溪边总蹲着个穿蓝布衫的少女,手里攥着串银铃铛,铃铛绳是褪了色的红绸,随着她洗手的动作轻轻晃,却从来不响。
村里的老人说,那是十几年前掉河里的阿秀。她爹是走江湖的银匠,临走前给她打了这串铃铛,说铃铛响时,就是他回来的日子。可阿秀等了三年,在一个暴雨夜去找漂到下游的木盆,就再没上来。
善第一次见她时,刚放学路过溪边。她背对着善,蓝布衫的下摆浸在水里,被泡得发涨,像朵沉在水底的花。铃铛在她手里转着圈,红绸子缠上她的手腕,缠了三圈,打了个死结。
“你的铃铛怎么不响?”善忍不住问。
她猛地回头,脸白得像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却咧着笑。那串铃铛突然“叮”地响了一声,声音尖得像冰锥,刺得善耳朵疼。
“因为还没找到他呀。”她的声音混着水声,黏糊糊的,“我爹说,响三声,他就回来了。”
善这才发现,她的脖子上有道青紫色的勒痕,像被什么东西勒过。蓝布衫的领口渗着水,滴在铃铛上,银铃瞬间蒙上层黑雾,又很快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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