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子苏没反驳。他心里也揣着个疑问——前几天在后山看见恶给小土坟烧纸时,坟前除了玻璃碎片,还摆着一束新鲜的玉兰花,花瓣上的露珠都没干,不像是随便采来的。
两人绕到实验楼侧门,没敢走正门。楼梯扶手上的红绳已经软塌塌地垂着,像褪了色的旧线,挂在上面的标本瓶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绳痕。三楼标本室的门还开着,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角落里的木箱上,尘埃在光柱里浮动,倒少了些阴森气。
轩子苏走到木箱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摔碎的玻璃摆件还在里面,碎片边缘的泪痕早已干透,那半枚玉兰胸针嵌在最底下,银质的表面氧化出一层黑渍,却还能看清花瓣上的纹路。他伸手想去碰,手腕突然被人按住。
“别碰。”是恶的声音。
两人猛地回头,看见恶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布包,鸭舌帽的帽檐被阳光晒得发亮。他走进来将布包放在桌上,里面传出轻微的碰撞声,像是金属器物在摩擦。
轩子苏认真的看了一下确认眼前的这个恶已经不是恶的意识控制了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恶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伸手从布包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后才去拾木箱里的玻璃碎片,动作轻得像在捧什么易碎的宝贝。
“我们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林小满妈妈的消息。”轩子苏讷讷地说,目光落在恶的手套上——那手套是深蓝色的,指尖缝着金线,看着不像寻常物件。
恶拾碎片的手顿了顿,没回头:“她妈妈早就不在了。三年前一场车祸,当场没的,就埋在学校后山那棵老槐树下。”
陈默猛地睁大眼睛:“后山那座小土坟?是你一直在给她烧纸?”
“嗯。”恶应了声,将碎片整齐地码在布包里,最后拿起那半枚胸针,用衣角擦了擦表面的黑渍,“林小满妈妈以前是这所学校的校医,我小时候总生病,常去她那里拿药。她总给我塞糖,说玉兰花味的最甜。”
轩子苏忽然想起什么,插嘴道:“那枚胸针……我见过林小满戴过,只是后来她就不戴了,校服上总空着个别针印。”
“车祸后,胸针断成了两半。”恶的声音低了些,“一半在她妈妈身上,埋进了坟里;另一半林小满一直戴着,直到去年摔碎了玻璃摆件,胸针也跟着掉在标本室,被她藏进了木箱。她怕别人看见,怕别人问起她妈妈——你们当初笑她校服上有污渍,其实那不是污渍,是她抱着木箱哭时,蹭上的福尔马林渍。”
两人僵在原地,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去年他们在群里嘲笑林小满时,从没想过那片洗不掉的痕迹里,藏着这样的委屈。
恶将布包系紧,转身往门口走:“走吧,带你们去个地方。”
后山的老槐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小土坟上,坟前摆着一束新鲜的玉兰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恶将布包放在坟前,蹲下身轻轻打开,玻璃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阿姨,小满的执念散了。”恶对着坟茔低声说,“我把她的宝贝带来了,以后我常来陪你们。”
风卷起几片玉兰花瓣,落在玻璃碎片上。轩子苏和陈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蹲下身,帮着将碎片摆成一个圆形——那是玻璃摆件原本的形状。
“其实去年小满坠楼前,来找过我。”恶突然开口,“她说她在实验楼看到她妈妈了,说妈妈在叫她去拼玻璃摆件。我当时以为她是太想妈妈,胡言乱语,没当回事……”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要是我当时多问一句,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不怪你。”轩子苏轻声说,“要怪也该怪我们,当初不该乱说话。”
陈默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仔细擦着坟前的石碑——石碑上没有名字,只有一道浅浅的玉兰花纹路。他擦得很认真,像是要把这三年的灰尘都擦干净。
那天下午,三人在老槐树下待了很久。恶给他们讲了很多林小满的事:讲她小时候总跟着妈妈在实验楼后面种花,讲她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玻璃摆件,只为了复刻妈妈最爱的那朵玉兰花,讲她坠楼前一周,还偷偷来后山给妈妈坟前浇过水。
夕阳西下时,三人起身往山下走。走到半山腰,轩子苏回头望了眼老槐树,看见风吹动树叶,像是有人在挥手告别。
后来的日子里,轩子苏和陈默总会跟着恶来后山。他们给小土坟培土,在周围种上玉兰花苗,还把实验楼标本室里的旧木箱搬了来,当成摆件碎片的“新家”。学校里关于林小满的禁忌慢慢淡了,偶尔有人提起,他们会轻声讲起那个抱着玻璃摆件哭的女生,讲她藏在污渍下的思念。
开春的时候,后山的玉兰花全开了,香味飘满了整个校园。轩子苏和陈默在坟前发现了一枚完整的玉兰胸针,银质的表面被擦得发亮,像是有人特意送来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想起了恶——那天早上,他们看见恶从校医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沾着银粉的抹布。
实验楼的钟再也没在午夜响起过,三楼标本室的玻璃柜被清理干净,摆上了新的植物标本。只有那个旧木箱,还静静地躺在老槐树下,里面的玻璃碎片被阳光晒得温热,像是藏着一段终于被温柔对待的时光。
轩子苏的意识终于恢复重新进入了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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