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雾锁悬崖的入住通知
善的意识下沉控制住一具新的身体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最后停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雾气里。善推开车门，咸湿的海风裹着寒意扑面而来，远处隐约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沉闷得像大地的呼吸。
“前面就是深海公寓了，善小姐。”司机师傅递来行李，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闪躲，“这地方……晚上别随便出门，听见什么动静也别好奇。”
善点头道谢，看着出租车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雾中，只留下两道模糊的车辙。她抬眼望去，一栋灰黑色的建筑矗立在悬崖边，一半延伸至海面，被雾气缠绕得只剩模糊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公寓门口挂着块生锈的铁牌，“深海公寓”四个字被海风侵蚀得斑驳，下方还有一行小字：“遵守规则，方得安宁”。
拖着行李箱走到公寓门口，善才看清公告栏上贴满了泛黄的纸，最显眼的一张用红笔写着“海灵的规则”，十条规则字迹工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她正想仔细看，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是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四十岁左右，面色沉郁，手里拎着个保温桶。
“新搬来的？304室？”男人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善的行李牌。
“嗯，我叫善。”善礼貌回应，“您是？”
“202室，姓周。”周叔没多言，指了指公告栏，“规则记牢，尤其是周二周四的牛奶，别忘倒。”说完便径直走进公寓，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雾气里。
善走进公寓大堂，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前台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纸条压在登记簿下：“304室钥匙在3楼楼梯间第三个花盆下，入住后请自行打扫。”
她按指示找到钥匙，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每走一步就亮一盏，昏黄的光线下，墙壁上布满水渍，像一张张模糊的人脸。304室的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海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吹动窗帘轻轻晃动。房间不大，家具老旧却还算整洁，只是床底、墙角积了层薄灰，显然很久没人住过。
收拾行李时，善在衣柜角落发现一个贝壳，白色的壳上有几道深色纹路，看起来普通无奇。她想起规则5“禁止摆放海洋相关物品”，正想扔进垃圾桶，手机响了——是公司HR的电话，提醒她明天开始远程办公，“在公寓好好待着，有事随时联系。”
挂了电话，善把贝壳扔进门外的碎物桶，回头时却瞥见窗台上多了个小小的船模，木质船身，帆布破损，像是刚被海浪冲上岸的。她心头一紧，快步走过去拿起船模，发现船底贴着张纸条：“忘了告诉你，有些东西，扔了还会回来。”
字迹陌生，纸页边缘带着海水的咸味。
第二天一早七点，善准时打开窗户通风，海风裹挟着雾气涌进来，带着淡淡的腥味。她靠在窗边看规则，忽然听见海浪声里夹杂着细碎的歌声，女人的声音，轻柔婉转，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哀怨。善想起规则1“听到歌声立刻关窗”，手忙脚乱地关上窗户，歌声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九点前，善去一楼食堂吃早餐。食堂里人不多，只有周叔坐在角落，还有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着她，手里把玩着一把银色的梳子。厨师是个络腮胡男人，端来馒头和粥，低声说：“今天只有这些，鱼丸卖完了。”
善刚坐下，就看见女孩转过身，脸色苍白，眼睛很大，却没什么神采。“你是304室的新住户？”女孩声音很轻，“我是401室的，叫林溪。”
“你好，我叫善。”善点头回应，注意到林溪的手腕上有个淡蓝色的印记，像小小的海浪。
“别喝牛奶。”林溪突然说，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就算送来了，也别喝。”说完便起身离开，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
善愣了愣，看向周叔，他却只是低头喝粥，仿佛没听见两人的对话。
周二晚上八点，敲门声响起。善通过猫眼看到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人，手里拎着个牛奶箱，“304室的牛奶，请签收。”
她想起规则4“必须收下牛奶，不能喝，次日倒入祭海池”，接过牛奶，刚想关门，送奶工突然说：“这牛奶新鲜，记得早点喝，放久了会坏。”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善把牛奶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夜里却总听见牛奶箱发出“咕嘟”的声音，像有东西在里面冒泡。第二天一早，她拎着牛奶去后院的祭海池——那是个圆形的池子，池水漆黑，看不到底，池边刻着奇怪的符号。善刚把牛奶倒进去，池水就泛起一阵涟漪，冒出几个气泡，像是在“喝”牛奶。
回到房间，善发现床头多了本日记，黑色封面，边缘磨损严重。她翻开，字迹娟秀，是个叫“阿雅”的女孩写的，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三年前：“今天周叔的女儿不见了，大家都说被海灵带走了。我在303室门口看到了蓝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的头发在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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