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太像了……”他喃喃自语,“就跟我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
苏晚晴站在一旁,眼圈也红了。
轩子苏收拾画具准备离开时,苏晚晴送他到门口。雨又开始下了,和他来时一样,细密的雨丝织着离愁。
“谢谢你,轩先生。”她递给她一个信封,“这是祖父给你的酬劳。”
轩子苏接过,却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卷画轴:“这个,送给你。”
那是他额外画的一幅画,画的是苏墨卿那幅仕女图,旁边添了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门口,温柔地望着画中的女子。
苏晚晴展开画轴,看着画中的两人,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她哽咽着说。
轩子苏点点头。他知道,有些东西,即使宅子拆了,也会永远留在画里,留在心里。
他走出老宅,木门再次发出“吱呀”的叹息。雨丝沾湿了他的头发,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古老的宅院在雨雾中渐渐模糊,像一场即将散去的梦。
很多年后,轩子苏在一次画展上,看到了一幅熟悉的画。那是苏晚晴的作品,画的是一座被拆毁的老宅,废墟中,一朵玉兰花正顽强地绽放。画的角落,题着一行小字: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他站在画前,仿佛又闻到了老宅里潮湿的气息,听到了雨打芭蕉的声音,还有那扇木门,在时光里,发出悠长的叹息。
画展的灯光落在苏晚晴的画布上,废墟里的玉兰花瓣沾着虚拟的露珠,像极了当年轩子苏在听雨楼捡到的那片干枯标本。他站在画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帆布包带,包侧还别着那支从老宅带回来的狼毫笔——是陈管家清理书房时发现的,笔杆缠着半截红绳,说苏老先生特意嘱咐留给画宅子的先生。
“轩先生?”
身后传来轻唤,带着几分不确定。轩子苏转过身,看见苏晚晴站在展厅阴影里,米白色风衣下摆沾着些微尘土,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赶来。她比三年前清瘦了些,齐肩发剪短成利落的碎发,唯有眼底那点温润的光,还和老宅雨雾里的模样重叠。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轩子苏笑了笑,目光落回她的画上,“画得很好。”
苏晚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嘴角泛起浅淡的弧度:“去年回老宅遗址拍了些照片,总觉得该画点什么。倒是你,听说这几年一直在西北画石窟?”
“嗯,那边的壁画保存着更古早的时光。”他顿了顿,“你……一直住在上海?”
“算是吧。”她低头踢了踢脚下的地砖,“偶尔会回苏州看看,祖父走后,陈管家也回乡下了,老宅那边已经建起了写字楼,上个月路过,连那棵香樟树的位置都找不到了。”
两人并肩站着,展厅里流淌着低缓的钢琴曲,周围是赏画人的窃窃私语。轩子苏忽然想起老宅的雨,那时的安静是有回声的,雨打芭蕉是一重,虫鸣是一重,苏晚晴讲往事时轻浅的呼吸,又是另一重。
“陈管家给过我你的地址。”轩子苏说,“本想寄本画册给你,总觉得地址不太稳妥。”
“我换过两次住处。”苏晚晴从帆布包里拿出个牛皮笔记本,“不过现在稳定了,在美术学院教油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纸页上印着淡紫色的玉兰花水印,字迹清隽,和她太奶奶画轴上的题字有几分神似。轩子苏接过时,指尖碰到她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空气里漫开一丝微涩的尴尬。
“对了,”苏晚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整理祖父遗物时,发现个樟木箱,里面全是太奶奶的旧物。有几本日记,还有些没烧完的画稿,你……有兴趣看看吗?”
轩子苏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那幅仕女图里的水绿旗袍,想起画案上那道被岁月磨平的刻痕。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细节,正隔着三十年的光阴,朝他递来一把钥匙。
苏晚晴的公寓在老城区一栋爬满爬山虎的洋楼里,二楼朝南的房间被改造成画室,墙上挂着她临摹的苏墨卿仕女图,旁边是幅未完成的油画——拆迁中的苏家老宅,推土机的履带下,露出半块刻着缠枝纹的青石板。
“就是这个箱子。”她指着墙角的旧樟木箱,铜锁已经氧化成青绿色。打开时,一股混合着樟脑和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一个封存着民国烟雨的罐头。
最上面是几件旗袍,水绿、月白、藕荷色,领口绣着极小的玉兰花。下面压着几本牛皮封面的日记,纸页已经泛黄发脆,字迹却依旧清丽,带着毛笔字特有的顿挫感。
“太奶奶的日记,祖父一直不让碰,说怕惊扰了她。”苏晚晴翻开第一本,扉页上写着“墨卿手札”,旁边画着朵小小的玉兰花,“你看,民国二十六年,她刚满二十岁。”
轩子苏凑过去,目光落在娟秀的字迹上:
“三月初七,雨。今日见着那位留洋回来的建筑师,穿灰布西装,皮鞋上沾着泥,倒不像传闻中那般矜贵。他说这老宅的梁架该换了,不然撑不过梅雨季。我故意说‘旧木头才有魂’,他竟红了脸,说‘魂要住着才安稳’,倒像是个懂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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