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光束混杂着扭曲的暗影能量,如同死神的镰刀,贴着掩体上方横扫而过!高温与混沌的气息瞬间蒸发了沿途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嘶鸣。重型卡车残骸构成的掩体剧烈震颤,表面金属瞬间融化、剥落,露出下面焦黑的骨架。
“低头!”青鸾厉声喝道,将身边的艾米和阿霞死死按在掩体最深处。扳手则用他那宽阔的后背挡住外侧,灼热的金属碎屑溅在他的外套上,烫出点点焦痕。
光束扫过,留下一条熔融的、散发着恶意的沟壑。侥幸逃过一劫的四人心脏狂跳,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接近。
“不行!在这里待着就是等死!”扳手喘着粗气,独眼死死盯着远处那尊正在缓缓转向、寻找下一个目标的钢铁巨怪,“那玩意儿随便一击就能把咱们连人带掩体都扬了!”
整个坟场的混乱因为巨怪的出现而达到了顶点。无数的活化机械如同朝圣般,一边互相攻击,一边本能地向巨怪靠拢,有些甚至直接撞击在巨怪庞大的躯体上,然后被蠕动的金属和暗影吞噬,成为它的一部分,使其体积还在缓慢增长!而那台“方舟”守卫,则如同最精准的猎杀者,在机械潮水中穿梭,猩红的光束每一次闪烁,都能精准地瓦解一台活化机械的核心,但它的大部分火力,都倾泻在了中央的巨怪身上。能量束打在巨怪身上,炸开一团团暗影与金属的混合物,却似乎难以造成真正的致命伤,反而更加激怒了它。
青鸾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再次锁定那庞大的扭曲造物。心脏深处那丝微弱的共鸣感,在巨怪发动攻击时似乎清晰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汹涌的恶意淹没。这感觉不会错!一定有东西在里面,某种与李子豪、与量天尺相关的核心,被这混沌的集合体禁锢着!
“我们必须靠近它!”青鸾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什么?靠近那玩意儿?你疯了?!”扳手几乎跳起来,连艾米也难以置信地看着青鸾。
“我没疯。”青鸾快速解释,声音压得很低,“我感觉到那怪物内部有东西,一种……秩序的力量,很微弱,但和子豪同源!那可能是我们理解这一切、甚至解决这场灾难的关键!摧毁它可能意味着永远失去那个线索!”
阿霞虚弱地抬起头,小脸上汗水涔涔,她看着青鸾眼中坚定的光芒,又望向那令人绝望的巨怪,用力点了点头:“青鸾姐姐……我感觉到了……很温暖……一点点的光……被……被很多很多黑暗压着……”
连阿霞都感应到了!这更加坚定了青鸾的判断。
“可是怎么靠近?外面全是那些疯了的铁疙瘩,还有那个大家伙和无差别攻击的铁罐头!”艾米指着战场,声音带着绝望。
青鸾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战场。“利用混乱!方舟守卫和那些活化机械,包括那巨怪,它们现在互相是最大的敌人。这是我们唯一的掩护!”她指向一条路径,那是由几座隆起的金属小山和大型残骸形成的、相对曲折的路线,可以迂回地接近坟场中央。“我们沿着那里走,利用残骸做掩护。阿霞,你的力量是关键,不需要大范围释放,只在最危险的时刻,干扰靠近我们的活化机械,为我们争取时间,保存体力!”
阿霞紧紧握住木杖,用力点头:“我……我会尽力!”
没有时间犹豫了。趁着那钢铁巨怪的注意力似乎被不断在它身边制造麻烦的“方舟”守卫吸引,另一道毁灭性的光束轰向守卫所在方向时,青鸾低喝一声:“就是现在!走!”
四人如同幽灵般冲出掩体,沿着预定的路线快速移动。扳手打头,用他的金属拐杖和蛮力扫清一些挡路的小型残骸;青鸾居中策应,感知全开,警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艾米扶着体力消耗巨大的阿霞紧随其后。
坟场的地面在震动,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摩擦的尖啸、能量爆炸的轰鸣以及暗影物质蠕动时发出的、令人作呕的粘稠声响。子弹和能量束不时从他们头顶、身边掠过,击打在周围的残骸上,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左边!”艾米尖叫一声。
一台锈蚀了一半的四足步行机甲,歪歪扭扭地朝着他们冲来,其背部的多管机枪已经开始旋转预热!
阿霞立刻举起木杖,乳白色的光晕集中笼罩向那台机甲。机甲表面的暗影物质剧烈翻腾,动作瞬间变得僵硬,机枪的旋转也卡顿了一下。就是这短暂的停滞,扳手猛地冲上前,金属拐杖精准地插入了其关节连接处,用力一撬!“咔嚓!”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起,那台机甲的一条腿应声而断,失去平衡轰然倒地。
“干得漂亮!”扳手低吼一声,毫不停留,继续前进。
他们就这样在刀尖上跳舞,依靠阿霞精准而节省的力量运用,以及扳手的勇猛和青鸾的敏锐感知,艰难地在混乱的战场中穿行。越是靠近中央,火化机械的密度就越高,它们彼此攻击,也无差别地攻击任何靠近的存在,包括青鸾一行人。压力越来越大,阿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木杖上的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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