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青阳宗内令无数弟子谈之色变的地方。
整座大殿以玄黑巨石砌成,风格冷硬、肃杀,连空气似乎都比外界沉重冰冷几分。墙壁上雕刻着象征宗门法规的狰狞异兽图腾,眼神空洞却仿佛能直视人心。偶尔有身穿黑色执法服饰的弟子面无表情地穿行而过,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林凡跟随着两名执法弟子,穿过光线昏暗的宽阔主殿,来到位于侧面的一间偏殿。
偏殿内更加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勉强照亮中央一片区域。正上方坐着一位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老者,他穿着深灰色执事袍服,袖口绣着代表执法堂的交叉锁链纹章,身上散发着筑基期修士特有的灵压,虽未刻意释放,却已让这方空间的空气近乎凝固。
在他身侧,还站着两名气息凝练的执法弟子,修为皆在炼气八层以上,如同两尊石雕,眼神冰冷地锁定着走进来的林凡。
“执事大人,杂役弟子林凡带到。”引领林凡前来的执法弟子躬身禀报。
那枯槁老者,正是执法堂执事之一,姓严,因其执法严苛、不苟言笑,私下被弟子称为“严老鬼”。他微微抬起眼皮,那双仿佛能洞穿虚妄的眼睛落在林凡身上,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林凡,杂役弟子,登记修为炼气四层。半月前接取清理地火蜥巢穴任务进入青焱秘境。”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简,上面显然记录着林凡的基本信息。“据目前所知,青焱秘境突发前所未有之异变,入口崩溃,空间湮灭,生还者……寥寥无几。”
他顿了顿,目光如针般刺向林凡:“而你,一个炼气四层的杂役弟子,不仅活着出来了,修为……似乎还精进了不少?”
强大的灵压如同无形山峦,悄无声息地加重,笼罩在林凡身上,试图从他最细微的反应中找出破绽。
林凡心中凛然,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早已运转《敛息术》至大成境界,将自身真实修为波动牢牢锁在炼气六层巅峰,同时《九转霸体诀》圆满带来的气血内敛,让他面对筑基威压虽感压力,却远未到承受不住的地步。
他微微躬身,姿态放低,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回禀严执事,弟子确实侥幸生还。至于修为精进,乃是在秘境中多次险死还生,于生死边缘有所领悟,加之偶得些许机缘,方才突破至炼气六层。”
“炼气六层?短短半月,连破两层?”严执事眼中精光一闪,显然不信,“何等机缘?细细道来!将你在秘境中所见所闻,尤其是异变发生前后的经历,一字不漏,如实禀来!若有半句虚言……”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已然说明一切。
旁边两名执法弟子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法剑之上。
林凡早有腹稿,当即开始“如实”禀报。他隐去了关于【进化系统】、吞噬能力、击杀黑衣杀手、遭遇青璇以及最后动用上古传送阵的核心秘密。将经历改编为:进入秘境后,谨慎行动,依靠对地形的熟悉和几分运气,躲过了初期妖兽袭击。随后秘境异变骤起,天地崩毁,他凭借一门偶然所得、擅长隐匿和速度的身法(含糊提及《幻影步》),以及远超同阶的坚韧体魄(归功于长期炼体),在无数灾难中艰难求生。期间为自保,与几头低阶妖兽搏杀,服用了其守护的灵草(解释修为突破和体魄强横),最终在秘境彻底湮灭前,侥幸找到一处即将崩溃的小型空间裂隙,被随机抛飞出来,落于苍梧山脉外围。
他的叙述七分真,三分假,细节丰富,情绪到位,将那种九死一生的侥幸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对秘境崩溃时天地倾覆、法则混乱的恐怖景象描述,更是源自亲身经历,听得那两名炼气八层的执法弟子都微微变色。
“……弟子被抛出空间裂隙后,已是重伤之躯,勉强寻了一处安全之地疗伤数日,待伤势稍稳,便立刻赶回宗门禀报。”林凡最后说道,脸上适当地流露出心有余悸的后怕。
严执事静静听着,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偏殿内格外清晰。
“你所说的身法,从何得来?那增强体魄的灵草,又是何物?可有残留?”严执事问题刁钻,直指关键。
“身法乃弟子早年于一处荒废洞府所得残篇,名为《游身步》,品阶不高,只是胜在灵巧。”林凡早已想好说辞,甚至模拟出一部分粗浅的身法运行路线,经得起查验。“至于灵草,当时情况危急,弟子采摘后便立刻吞服,并不识其名,只知其药力灼热,能强化气血。”他将地火蜥精血的部分效果嫁接过来,同样难以追溯。
严执事盯着林凡,沉默了足足十息。筑基期的强大灵识如同无形的触手,反复扫过林凡周身,试图找出任何灵力不谐或说谎的迹象。
但林凡的敛息术已至大成,霸体圆满更是让他对自身的掌控达到入微之境,气血平稳,灵力流转圆融,除了修为提升过快有些扎眼外,竟寻不出丝毫明显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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