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雪花噪点在跳动三秒后骤停。耳膜被高频电流刮擦的微麻感尚未消退,舌根泛起一丝铁锈味
屏幕里没有那个妆容精致、西装笔挺的“完美领袖”,画面抖动剧烈,像是有人举着手机在玩命奔逃时拍下的。镜头边缘不断甩入晃动的雨痕与模糊的霓虹残影,手机壳摩擦掌心的粗粝感透过画面隐隐传来
镜头中央是一片火海,也是那个废弃的仓库。热浪扭曲空气的波纹肉眼可见,焦糊味混着塑料熔化的甜腥,直冲鼻腔
沈夜浑身是血,左腿呈现出一个扭曲的角度,正艰难地往外爬。指甲在碎玻璃与沥青渣间刮擦,指腹裂开,渗出温热黏稠的血丝;左膝骨茬顶着裤管,每一次拖行都发出沉闷的、湿漉漉的咯吱声
他一边咳血,一边对着镜头骂:“去他妈的拯救世界……老子只想活下去!”喉头滚动带出血沫的咸腥气,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铁皮
画面一闪,切到下一段。
那是他在剧本杀店里吃泡面的监控录像,吃得满嘴油光,还把脚翘在茶几上抠痒。热汤蒸腾的白气模糊了镜头,方便面调料包的咸香与廉价塑料茶几被体温烘出的微酸气味仿佛穿透屏幕
再闪。
那是他在大雨里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第一件事不是检查伤口,而是心疼地擦拭刚买的限量版手办。雨水灌进领口时刺骨的激灵,膝盖砸在积水洼里的闷响,手办表面被雨水冲刷后泛出的冷釉光泽与指尖触到的细小划痕
这根本不是什么英雄史诗,这是一个人活着的烂账。
但那句“我是我”的口型,每一次都清晰得像是一记耳光。唇形绷紧时牵动颧骨的细微抽搐,下颌线咬出的硬棱,仿佛能听见自己牙关相撞的轻响
沈夜站在街角,雨水顺着帽檐滴进脖领子,冰凉。水珠滑过脊椎沟的蜿蜒轨迹,激起一串细小的战栗;湿透的衬衫紧贴后背,布料吸饱水后沉甸甸地往下坠
他没动那些屏幕,这不是他的手笔。
旁边一家奶茶店的玻璃窗内,几个年轻学生正拿着马克笔在便利贴上写字,然后用力拍在窗户上。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胶面粘附玻璃时“噗”的一声轻响、墨水在潮湿空气中散发的微涩化工味
便利贴上写着:“虽然丑了点,但这个是真的。”
不远处的卷帘门上,不知道谁喷了一行红漆:“别信那个不长痘的!”油漆未干的刺鼻松节油味,红漆在灰墙上的湿亮反光,指尖无意蹭过漆面时留下的微黏触感
沈夜看着那行字,扯了扯嘴角,这帮人夸人的方式还真别致。
但他感觉到了,某种一直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认知乌云”,裂开了一道缝。耳后血管突突跳动的搏动感,胸口那团常年郁结的滞重忽然松动半寸,呼吸第一次抵达肺底深处
那股要把他挤出这个世界的排斥力,变弱了。
“看来大家还是更喜欢看笑话。”沈夜把领口拉高,转身没入雨幕。
目的地,城北废弃美术学院。
顾青崖那个疯子最后的巢穴。
顶楼画室的门早就烂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粘稠的、像是油画颜料混合了血浆的薄膜。指尖戳破时的阻力感——先软韧如熟透的柿子,继而迸裂出温热黏腻的拉丝感;薄膜破裂瞬间逸出的浓烈腥甜,带着陈年松脂与腐败铁锈的复合气息
沈夜伸手戳破,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味扑面而来。
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胃袋。
四面墙壁上挂满了上百幅空白画布,每一幅都在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吸。画布纤维随呼吸节奏的细微震颤,拂过裸露手腕皮肤的微风,带着亚麻底料与干涸丙烯的粉尘味
地面的血阵虽然被他之前破坏过,但此时中心位置竟然长出了一根柱子。
那是用骨粉和干涸的血块强行捏合在一起的“画心柱”。柱体表面粗粝如砂纸,指尖划过时刮起细小的骨粉,簌簌落在掌心,带着陈年钙质的微涩与低温的阴寒
柱子顶端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赤色眼球,正疯狂地四处乱转。眼球转动时虹膜折射出的诡谲红光,在视网膜上留下灼烫残影;近距离凝视时,瞳孔深处似有无数细小人脸在无声开合,耳畔嗡鸣陡然拔高
柱身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那些神经质的呓语:“以百人之信,铸不灭之胚……”
“审美真差。”
沈夜嘟囔了一句,手里并没有拿刀,而是掏出了那本破破烂烂的速写本。
这是他开店头两年,无聊时用来记录客人神态的草稿集。
纸张泛黄,边角卷起,上面还沾着不知哪年的咖啡渍。纸页翻动时脆响与微尘扬起的干燥感,咖啡渍边缘硬化的微凸触感,旧纸特有的微酸霉味混着淡淡奶香
他走到阵心,那颗悬浮的眼球猛地停住,死死盯着他。
一股巨大的压力兜头罩下,沈夜膝盖一软,骨头发出咔咔的脆响,但他硬是撑住了没跪。耳膜被无形重压向内凹陷的闷胀感,牙龈因咬紧而发酸,视野边缘泛起灰白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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