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侯亮平同志,当时也是调查组的核心成员之一。”
“最后的调查结论,是自杀。”
“整个卷宗,证据链完整,结论清晰。”
祁同伟平静地看着他。
“现在,你是在推翻联合调查组的结论吗?”
“还是说,你发现什么新的证据?”
“如果你有新证据,可以拿出来,我可以立刻下令,重启调查。”
“如果没有……”
祁同伟停顿一下。
“亮平同志,办案不是靠想象和猜测。”
“尤其是你我这样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任。”
侯亮平的拳头,在桌子下面攥紧。
又是这样。
祁同伟又一次,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甚至还反过来,将他一军。
他哪里有什么新证据。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推测。
他感觉自己像个胡搅蛮缠的小丑。
而对方,是那个永远占据着程序正义和法理制高点的法官。
谈话室里的空气,几乎要燃烧起来。
侯亮平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来之前,设想过一百种击溃祁同伟的方式。
却没想到,自己连对方的防线都碰不到。
不行。
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停下脚步,双手撑着桌子,俯视着祁同伟。
“祁同伟,收起你那套官话吧!”
“我们都心知肚明!”
“高老师!”
他终于抛出了最后,也是他认为最重磅的炸弹。
“我们那位可敬的恩师,高育良书记!”
“你敢说,他的突然举报,跟你没有关系?”
“是你,一步步地把他推向深渊!”
“是你,把他当成你向上爬的垫脚石!”
“你连自己的老师都利用,都出卖!”
“祁同伟,你还有人性吗?”
这是诛心之言。
侯亮平相信,没有人能对这样的指控无动于衷。
然而,祁同伟的反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祁同伟的身体,微微向后靠去。
他长长地叹口气。
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疲惫和失望。
“老师……”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
“亮平,你还知道他曾是我们的老师。”
祁同伟抬起头,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悲哀。
“当他为了自己的私欲,和赵家同流合污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他滥用职权,为自己的门生故旧编织关系网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他眼睁睁看着我,一个他最得意的学生,被权力蛮横地踩在脚下,发配到偏远乡镇,十年不得翻身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知道,他是你仕途上的靠山,是你口中那个儒雅博学的恩师。”
“老师的路,是他自己选的。”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回头,但他没有。”
“我感到心痛,感到惋惜。”
祁同伟看着侯亮平,摇摇头。
“而你,猴子。”
“我从你的话里,听不到半点对老师的惋惜。”
“只听到了你急于用他的倒台,来给我定罪的兴奋。”
“你一口一个老师,却把他当成攻击同门的武器。”
“你和赵瑞龙,又有什么区别?”
“轰!”
侯亮平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所有的义正辞严,所有的道德谴责,在祁同伟这几句反问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是啊。
他真的关心高育良的死活吗?
他只是想扳倒祁同伟。
高育良,赵瑞龙,张伟……都只是他的工具。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对方面前。
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得粉碎。
……
一天一夜。
谈话室的门,终于打开。
侯亮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来。
他的脸色灰败,双眼布满血丝。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走廊尽头,省纪委书记田国富,正站在监控室里。
侯亮平冲了过去,一把推开门。
“田书记!”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绝望的疯狂。
“他就是个魔鬼!”
“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
田国富没有回头。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监控屏幕上。
屏幕里,谈话室的灯光依旧刺眼。
祁同伟正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
他的衬衫依旧洁白,身姿依旧挺拔。
仿佛经历了一天一夜审讯的人,不是他。
田国富看着屏幕里的那个人,许久,才缓缓开口。
“找不到破绽……”
“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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