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法律意义上的死刑。
而是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第二。”
“我要祁同伟,死。”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高育良的身体再次绷紧。
那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也是背叛他,羞辱他最深的人。
沙瑞金看着他。
“祁同伟,现在是公安厅长。”
“他没有犯错。”
“至少,明面上没有。”
“那是你的事。”高育良打断他。
“我要他身败名裂,永不翻身。”
“这,就是我的条件。”
沙瑞金沉吟不语。
赵瑞龙,是必须除掉的。
但祁同伟……
他想起了那个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做事滴水不漏的年轻人。
祁同伟是高育良的刀。
现在,高育良要亲手折断这把刀。
何其讽刺。
“你凭什么?”沙瑞金问。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扳倒赵家?”
“又凭什么,让我为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高育良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属于他“汉大帮”掌门人的自负。
“就凭,我是高育良。”
“就凭,赵立春在汉东的这张网,有一半,是我亲手帮他织起来的。”
他站起身,走到沙瑞金的办公桌旁,俯下身。
“瑞金书记,你知道这张网,最关键的节点在哪里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巨大的办公桌上,轻轻一点。
“不是那些官员,也不是那些商人。”
“而是钱。”
“是那些从汉东流出去,又通过各种渠道洗白,再流回来的,数以百亿计的黑钱。”
“这些钱,才是赵家的命根子。”
“只要斩断这条资金链,赵家那座大厦,就会瞬间崩塌。”
沙瑞金的心脏,猛地跳动一下。
他当然清楚这个道理。
反贪局查了这么久,为什么进展缓慢?
就是因为查不到钱的流向。
刘新建这条线,眼看就要查到关键处,却又被张伟的死,硬生生掐断。
“你有证据?”沙瑞金问。
“我没有证据。”高育良摇摇头。
沙瑞金不动声色。
“但是。”高育良话锋一转。
“我知道谁有。”
他凑到沙瑞金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沙瑞金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那是一个他绝对没有想到的名字。
一个在汉东政坛,几乎已经被遗忘的名字。
高育良直起身子。
“这个人,连同他手里的账本,就是我送给书记你的投名状。”
“有了他,你就有了指向赵立春心脏的,最锋利的一把剑。”
“至于我的那两个条件……”
高育良重新恢复那种学者的从容,只是这份从容里,多了几分阴森的寒气。
“我相信,以瑞金书记你的手腕,不成问题。”
他说完,转身就走。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他已经亮出了自己所有的底牌。
接不接,就看沙瑞金的了。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
沙瑞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站住。”
高育良的脚步停下。
沙瑞金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到高育良的面前。
他比高育良要高出半个头。
此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刚刚向自己“投诚”的盟友。
“育良同志。”
“你的投名状,我收下了。”
高育良的身体放松下来。
“但是。”
沙瑞金的下一句话,让他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之间的合作,不是交易。”
“而是你,戴罪立功。”
高育良的脸色变。
“你什么意思?”
沙瑞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意思就是。”
“从现在开始,你高育良,是我沙瑞金,插在汉东这张网里,最深的一颗钉子。”
“你要做的,不是仅仅提供一个名字。”
“而是配合我,把这张网上所有的人,一网打尽。”
“包括……”
沙瑞金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自己。”
高育良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一下,他扶住门框,才没有倒下。
他明白了。
他以为自己是来做交易的。
可沙瑞金,却直接把他当成了献祭的祭品。
他想反抗,想怒骂。
可当他迎上沙瑞金的目光时,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平静,深邃,却带着一种足以碾碎一切的意志。
在这样的意志面前,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城府,都显得那么可笑。
“你……你会兑现你的承诺。”高育“你……你会兑现你的承诺。”高育良的声音干涩。
“会。”沙瑞金点头。
“只要你的‘功劳’足够大。”
说完,沙瑞金不再看他。
他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拿起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直接按下一个快捷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
沙瑞金对着话筒下达了命令。
“让省纪委的同志,去一趟孤鹰岭疗养院。”
“控制一个人。”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失魂落魄的高育良。
“他叫,刘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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