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的晨雾还没散，煤铁工坊的蒸汽机房就传出 “嘶嘶” 的声响。巴图尔趴在新组装的火车发动机旁，手里攥着个西域样式的铜制阀门，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机油在下巴尖凝成小滴。“还是压力不稳！” 他把耳朵贴在管道上，听着里面 “咕噜咕噜” 的水流声，“昨天试了三次，一到全速，蒸汽就从接口处漏出来，再这么漏，火车跑不到县城就得停！”
赵磊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张画满线条的图纸 —— 这是他连夜根据《考工记》里的 “密封法” 改的，图纸上用红笔圈出了管道接口的改进方案：“之前用的麻布密封太松，咱们把西域的羊毛和中原的桐油混在一起，裹在接口处，再用铁箍拧紧，试试能不能堵上漏缝。”
周仓扛着一捆羊毛跑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染坊的姑娘，手里端着盛满桐油的陶盆：“俺从染坊借的羊毛，都是挑细的选的！姑娘们说，这羊毛泡过桐油，又软又韧，堵缝正好！” 巴图尔立刻接过羊毛，在桐油里泡透，一层层裹在管道接口处，周仓则用铁锤把铁箍敲得紧紧的，直到羊毛从接口处挤出油来。
“再试一次！” 巴图尔扳动蒸汽阀门，发动机 “呜呜” 地转起来，压力表的指针慢慢往上爬，这次管道接口处竟没再漏蒸汽。“成了！” 巴图尔跳起来，满手的机油蹭在衣服上也不管，“这下火车能跑全速了！从工坊到县城，半个时辰准到！”
正说着，虞姬带着学堂的方先生走进来，手里拿着张写满西域文字的纸条：“拓跋烈派人来报，莎车部落的代表已经过了玉门关，明天一早就到渭水渡口！这是部落首领托人带的信，说他们带了西域的香料、宝石，还有几匹好马，想跟咱们换彩布和铁器。”
方先生接过纸条，用毛笔在旁边翻译成中原文字，笑着说：“部落首领还提到，他们的文书也来了，想跟咱们商量双语通商文书的事，以后交易时，两边都能看懂条款。” 赵磊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对众人说：“咱们得赶紧准备 —— 染坊多赶几匹‘双语布’，上面印上胡杨和桃花的纹样，作为礼物；学堂让孩子们准备个小节目，比如唱中原的童谣，再学首西域的歌；医馆准备些治水土不服的草药，西域来的朋友可能不习惯这边的湿气。”
“俺这就去染坊！” 王婶一听要准备礼物，转身就往外走，“昨天刚炼了新的靛蓝，正好印胡杨纹，保证好看！” 李婶也跟着说：“俺去厨房准备吃食，西域的朋友说不定爱吃牛羊肉，俺杀两只羊，炖上一锅，再蒸些胡麻饼，让他们尝尝中原的手艺！”
接下来的大半天，商盟里一派忙碌。染坊的织机声 “咔嗒” 不停，姑娘们手里的彩线在布上织出西域文字和中原纹样，王婶不时停下来检查，生怕织错一个字；学堂里，孩子们跟着方先生学唱西域的短歌，狗蛋学得最认真，虽然发音还有些生涩，但摇头晃脑的模样惹得大家直笑；医馆的郎中把草药分成小包，每个包里都放了张纸条，用双语写着用法，还特意准备了西域常用的薄荷，用来解暑；护路队的队员们则把渡口的路打扫干净，在两旁插上新做的商盟旗帜，旗帜上的渭水波浪和汽船纹样在风里飘得格外精神。
第二天一早，渭水渡口的晨雾还没散，就传来了马蹄声。拓跋烈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十几个西域打扮的人 —— 莎车部落的首领名叫木昆，穿着绣着金线的黑色长袍，腰间挂着把弯刀；他的女儿阿依古丽，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辫梢系着红色的绸带，手里抱着个装着香料的木盒；还有部落的文书、工匠，每个人都背着包裹，里面装着西域的特产。
“赵盟主！虞姑娘！” 木昆看到站在渡口的赵磊和虞姬，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用不太熟练的中原话说，“一路劳顿，多亏了拓跋首领照顾，咱们终于到了！” 虞姬笑着递上一杯桃花茶：“木昆首领一路辛苦，先喝杯茶解解渴，咱们已经备好了住处和吃食。”
阿依古丽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当看到停在岸边的 “破浪号” 汽船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这就是能在水里自己跑的船吗？比咱们西域的羊皮筏子大多了！” 巴图尔走过来，笑着说：“这是汽船，靠蒸汽动力跑，比羊皮筏子快十倍！等会儿带你上去看看！”
众人往商盟走的路上，木昆和他的手下们不时停下脚步 —— 看到染坊里挂着的彩布，他们伸手摸了摸，惊叹布料的柔软和花色的鲜亮；看到煤铁工坊里的锻压机，木昆让部落的工匠上前查看，工匠摸着滚烫的钢轮，嘴里不停念叨：“这铁比咱们西域的弯刀还韧，要是能用来造农具，肯定好用！”
到了议事堂，双方坐下商谈通商事宜。木昆打开带来的包裹，里面是西域的香料（有安息香、乳香）、宝石（玛瑙、绿松石），还有几张西域的商路图：“咱们部落愿意用这些，跟你们换彩布、铁器，还有你们说的‘蒸汽工具’—— 比如能抽水的泵，能磨面的磨坊，咱们西域缺水，磨面也慢，要是有这些工具，百姓们的日子能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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