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物浦皇后大道,三烟囱别墅的主楼在晨光中焕然一新。
红砖外墙的藤蔓被精心修剪,露出原本古朴厚重的质感。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取代了部分老旧的小窗格,镶嵌着黄铜包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的碎石车道重新铺设平整,两侧新栽了低矮的冬青灌木。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油漆、打蜡木材新鲜油漆、打蜡木材和泥土的气息。
管家老约翰先生穿着簇新的黑色燕尾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带着几名同样精神抖擞的仆人在门口恭候。他身后,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门敞开着,隐约可见门厅内光可鉴人的黑白棋盘格大理石地面。
“欢迎您正式入住,豪斯先生。”老约翰躬身行礼,姿态比半月前更加恭谨。新主人言出必行,不仅保留了他们的职位,还投入重金翻新别墅,这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雷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门面。金钱的力量令人愉悦。他迈步走进门厅。
内部改造堪称脱胎换骨。低矮压抑的木梁吊顶被拆除,露出原本高阔的空间,重新粉刷成柔和的米白色。巨大的水晶吊灯从高处垂下,折射着从新落地窗涌入的阳光,将整个门厅映照得,将整个门厅映照得明亮堂皇。墙壁贴着浅金色暗纹壁纸,角落摆放着高大的绿植。原本厚重古旧的橡木家具被保留,但经过匠人精心修复、打磨和重新上蜡,焕发出温润内敛的光泽。壁炉上方,那个巨大的野猪头标本依旧悬挂,但被巧妙地安置在一个新的、带有黄铜齿轮装饰的胡桃木底座上,野性与工业风奇异融合。
空气中飘荡着新家具的淡淡飘荡着新家具的淡淡木香、打蜡地板的芬芳以及壁炉里松木燃烧的温暖气息。
“一楼会客厅、餐厅、书房及您的私人图书室已按您的要求布置完毕。二楼卧室套间、客房及附属设施也已齐备。”老约翰语速平稳地汇报着,如同经验丰富的管家,“皇后大道租的别墅那边的行李物品,汉斯先生已带人先行运送过来,正在归置。”
正说着,一辆印着“豪斯效率咨询公司”徽记(一个抽象化的齿轮与闪电结合体)的封闭式货运马车,在水泥道路上驶来,吱呀一声停在主楼侧面的仆人通道口。车厢门打开,汉斯率先跳下,依旧是一丝不苟的黑色制服。接着,财务西蒙抱着一个沉重的黄铜保险箱,小心翼翼地挪下来,眼镜片后的眼神紧张地盯着脚下每一寸地面。工程师克莱夫和彼得合力抬着一个巨大的、用毛毯包裹的物件——似乎是雷恩书房那个巨大的地球仪。
“小心!左边抬高点!彼得你脚下滑!”克莱夫光亮的脑门上沁出汗珠。
“知道了!这该死的鹅卵石路…”彼得喘着粗气,年轻的脸憋得通红。
前台玛莎大婶最后一个下来,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绒布仔细包裹的方形物件,神情无比庄重,仿佛捧着圣物。看到雷恩,她立刻露出标志性的憨厚笑容:“老板!您那套祖传的蕾丝窗帘(其实才买几个月)我亲自抱着呢!保证一根线头都不会刮坏!”
汉斯指挥着庄园的男仆帮忙卸货搬运。场面顿时热闹起来。西蒙的保险箱被两个健壮的男仆轻松抬走,让他松了口气,推了推眼镜,开始清点随车带来的文件箱。克莱夫和彼得在男仆帮助下,终于把那沉重的地球仪安全搬进了门厅,两人累得靠在门框上直喘气。玛莎大婶则像护崽的母鸡,紧跟着抬窗帘架的男仆,嘴里不停念叨着“慢点”“左边”“别碰角”。
雷恩看着这幅忙乱中透着生机的景象,嘴角微扬。这就是他的根基,他的锚点,正一点点在这个世界变得真实而稳固。
他径直走向二楼东翼的书房。这里是改造的重点。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上好皮革、雪松木和新鲜油墨的香气扑面而来。空间比皇后大道的书房大了近一倍。墙壁是深胡桃木色的护墙板,镶嵌着黄铜线条。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玫瑰花园和远处起伏的林线,视野极佳。
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厚重的实心橡木书桌,桌面光滑如镜。两侧是顶天立地的红木书架,此刻还空着一大半,等待填充。壁炉换成了更高效、带有黄铜散热片的铸铁型号,炉膛里跳跃着温暖的火焰。壁炉上方,那面老别墅带来的、镌刻着家徽和铭文的黄铜包边盾牌,被郑重地悬挂在正中央。
雷恩的目光落在盾牌下方那句新刻上去的、笔锋刚劲的箴言上:
“专利费所铸之锚,可系怒海狂涛。”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冰凉的盾牌表面,划过那句铭文。左胸深处,黄铜齿轮晶体传来沉稳而温暖的搏动,仿佛与这行字产生了共鸣。那枚沉寂的漆黑晶体,沉寂的漆黑晶体,此刻也仿佛在这份由物质(新宅)、事业(公司、专利)和人际关系(管家、雇员)共同构筑的庞大锚点光芒笼罩下,显得愈发沉静。
他走到书桌后那张宽大舒适的高背皮椅前坐下。皮革柔软而富有支撑力。书桌上,汉斯已经将他的镀金笔(依旧难用)、常用的笔记本、还有那把改装过的伯克手枪,整齐地摆放在顺手的位置。窗外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包裹着他。矿坑的阴冷、战斗的硝烟、超凡世界的诡谲,此刻都被这坚固的书房、温暖的壁炉和窗外宁静的庄园炉和窗外宁静的庄园景色暂时隔开。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进。”
管家老约翰无声地滑开门,微微躬身:“先生,您的下午茶。另外,汉弗莱先生从市区打来电话,询问您是否有空听取关于‘铁砧五金’改造项目第一阶段完成情况的简报。”
雷恩端起骨瓷茶杯,红茶的温热透过杯壁传来。他看了一眼窗外沐浴在午后阳光中的溪木庄园,感受着体内“木庄园,感受着体内“犀牛皮肤”带来的沉静力量,以及黄铜晶体安稳的搏动。
“告诉汉弗莱,”他抿了一口醇厚的红茶,声音平稳,“一小时后,我会打给他。”
窗外的玫瑰开得正艳,如同凝固的火焰。而雷恩·豪斯知道,在这片宁静之下,名为“锚点”的根基正在钢铁与金镑的浇铸钢铁与金镑的浇铸下,向着更深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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