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刘淑雅抬眼,“我们是杀他,还是用他?”
没人回答。
黎波嘴角忽然扬起,双瞳同时转向陈清雪,青蓝两色交织成漩涡:“姐姐……你签的那份婚书,其实早就生效了。”
陈清雪握斧的手一紧。
她想起码头幻境里那个穿警服的倒影,无声说出的“你来晚了”。也想起妹妹乳牙佛珠上的墨迹:“癸未,代姐承契。”
原来从一开始,签契的就不是她。
是别人替她签的。
是别人替她扛的雷。
“我不是姐姐。”她低声说,斧刃抵住黎波咽喉,“我是最后一个守界人。”
话音落,她猛然发力,斧尖刺破皮肤,一滴血坠下,正好落在投影中的北斗主星位置。
整幅图纹骤然亮起,发出低频震动。
与此同时,黎波全身经脉暴凸,二十八道青铜锁链齐齐绷直,锁头对准四人方位,蓄势待发。
冉光荣一把抓起乾坤袋,撒出最后几撮辟邪砂,布成简易奇门局。他咬破手指,在额心画符,金血顺眉骨流下,遮住半只眼睛。
“老子今天不当江湖骗子了。”他咧嘴一笑,满口血牙,“当一回收债的阴差!”
刘淑雅撕下衣角,将那块肝形残片裹住塞进怀中。尸毒穴位突突跳动,她感到一股陌生记忆正在苏醒——某个雨夜,黎波站在乱葬岗,手里捧着一本密码写的忏悔录,烧给一座没有名字的坟。
而陈清雪,终于放开了所有挣扎。
她将刑天斧高举过头,精血顺刃流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逆契已破,命格不认主——”
“这一斧,我劈的是天道规矩。”
斧落之前,黎波双瞳最后一次闪烁。
青瞳映出童年勘探队营地的火光,蓝瞳则浮现1943年码头的纸扎花轿。两种记忆在他眼中交汇,最终凝成一句话:
“你们以为我在替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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