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流如墨,缓缓旋转。
渔政097的残影早已被深海吞噬,唯有那截锈迹斑斑的铁链还缠在陈清雪腕上,像一条沉睡的蛇。她没甩开它,反而用指尖一遍遍摩挲着铭牌上的“夜航船”三字——不是刻的,是压进去的,仿佛当年有人用滚烫的烙铁,生生将罪名钉进金属。
前方,三百六十扇青铜巨门静静矗立,如同海底竖起的墓碑群。门缝间渗出幽蓝微光,像是某种古老呼吸在节律起伏。海水在此处变得粘稠,每前进一步都像踩进凝固的胶质,耳边没有涛声,只有一种低频震动,从脚底直传颅骨,像有无数人在地底齐诵经文。
“不是《道德经》。”冉光荣低声说,左手三枚铜钱在指间翻了个圈,“是《道德经》的皮,裹着人骨头写的。”
他话音刚落,第一道闸门便无声开启。
没有轰鸣,没有尘埃飞扬,就像一道伤口自动裂开。门后景象浮现:一座倒锥形地宫悬于深渊之上,穹顶朝下,宛如一口扣入海床的巨大铜钟。而那钟壁之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文字——整部《道德经》,八十一章,五千言,一笔不落。
可细看之下,那些字迹却扭曲蠕动,每一笔划都由无数蜷缩的人形拼接而成。有的跪伏,有的挣扎,有的口张至极限,似在无声呐喊。它们被熔铸、压平、拉长,最终成为书法的一部分,构成这恢弘又邪异的“天书”。
“操。”冉光荣啐了一口,“这谁家搞的艺术展?”
他从马甲兜里掏出一把花生米,随手一撒。豆粒撞上空气,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随即在众人身前排成半圆阵型,微微发烫。乾坤袋里的辟邪砂随之共振,形成一层肉眼难辨的波动屏障。
“记忆侵蚀场。”彭涵汐推了推眼镜,双层镜片映出穹顶文字的热力图谱,“接触表面超过三秒,就会接收书写者临死前的记忆碎片。”
她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这些人,是自愿写下的吗?”
没人回答。
陈清雪已迈出一步,刑天斧横于胸前。斧刃轻颤,倒影中,那些扭曲人形突然齐刷刷转向她,空洞的眼眶仿佛穿透时空锁定了她的脸。她没退,反而将爆珠烟咬在唇间,却不点燃——只是让它压着舌尖,那股熟悉的凉意顺着神经蔓延,帮她稳住心神。
“入口在正下方。”她说,“地宫底部有个圆形凹槽,形状和黎波警徽一样。”
刘淑雅站在最后,左脸酒窝隐隐渗血。她盯着穹顶,瞳孔剧烈收缩:“我……能听见他们在念什么。”
“别听!”彭涵汐厉声喝道,子母封魂袋瞬间展开,一道符纸飞出贴在刘淑雅额心,“你现在经脉脆弱,判官笔随时可能反噬!”
“但我知道怎么进去了。”刘淑雅苦笑,抬手抹去嘴角血丝,“让我啃一块石头就行。”
她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讨一颗糖。
冉光荣皱眉:“上次啃岩芯吐血,这次还想玩命?”
“不一样。”她摇头,“这次是‘长生诀’的残篇,藏在第八章‘上善若水’的最后一句里。那些人不是白写的——他们把真正的秘密,藏进了忏悔录的夹层。”
说完,她不等回应,纵身跃向最近的一扇青铜门。
手指触碰到“上善若水”的“水”字时,整座地宫猛然一震。
那一瞬,她的指尖仿佛插入了沸腾的油锅。无数画面冲入脑海:民国码头,血雾弥漫;黑水窑中,活人被剥皮抽筋;象牙烟嘴插入咽喉,灵魂被抽成灰线……还有一个人影背对镜头,西装笔挺,袖扣闪着银光——那是庹亿帆,正在亲手将一名夜航船成员塞进炼尸鼎。
“啊——!”刘淑雅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摔去。
彭涵汐早有准备,子母封魂袋迎空一展,黑气如潮水般从刘淑雅七窍溢出,尽数吸入袋中。她脸色发白,但依旧咬牙撑住,直到最后一缕毒雾消失。
而刘淑雅瘫坐在地,嘴角不断涌出黑血,混着未消化的石粉,却还在笑。
“他们……用自己人炼兵。”她断续道,“每一具傀儡,都是夜航船的叛逃者……或者……失败品。”
话音未落,地宫底部轰然开启。
石门滑开,露出一条通往核心的阶梯。两侧立柱上,赫然是成排铠甲森然的战士——高约九尺,甲胄由暗红皮革鞣制而成,关节处嵌着真实骨骼,头盔下空无一物,唯有幽绿火焰在眼眶深处跳动。
“这不是兵马俑。”冉光荣眯眼,“这是人皮鼓的升级版——整支军队都是蜡尸复合体。”
话音刚落,最前一具傀儡猛然抬头。
“锵!”
陈清雪几乎同时挥斧。
斧刃斩断其头颅,黑血喷溅,腥臭扑鼻。而就在那一刹那,刑天斧的倒影清晰映出对方胸甲上的编号:
TJ-0426。
黎波的警徽序列号。
她呼吸一滞。
“不可能……他从来没下过海。”
“但他爹下过。”冉光荣冷冷接话,目光扫过其余傀儡,“看看他们的腰带扣——全是二十年前津门刑警队定制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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