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光荣拄着哭丧棒站起来,耳后疤痕渗出血珠,这次没有逆流,而是顺着他脖颈滑落,滴在鼎身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他没擦,只是盯着那血渍慢慢蒸发,留下一个微型罗盘印记。
“走吧。”他说,“别让眼泪白流。”
四人踏入裂隙。
幻境之中,日月颠倒。月亮高悬正午,表面浮现出青铜纹理,像是某种古老仪轨的刻度盘;太阳沉于西陲,却散发冷光,宛如一面冻结的铜镜。
地面由无数残卷铺就,踩上去沙沙作响,每一步都会浮现一段记忆文字:
“格物致知”化作锁链缠绕脚踝,
“诚意正心”凝成雾障遮蔽视线,
“修身齐家”则变成荆棘丛生的道路。
前方站着一群明代术士,身穿补服,头戴四方平定巾,手持玉圭与竹简,口中齐诵:“致良知者,当诛心魔。”
他们面容模糊,唯独眼神锐利如刀。
陈清雪第一个迎上前。一名术士幻化成她妹妹的模样,湿发贴脸,眼中满是怨恨,朝她伸出手:“姐姐,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她没有拔枪,也没有挥斧。
只是向前一步,轻轻握住那只冰冷的手:“这一次,我带你回家。”
术士群微微一震,封锁稍松。
刘淑雅趁机提笔疾书,墨迹化盾护住众人。她的右腿已完全石化,行走艰难,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脆裂声。但她嘴角扬起笑意:“原来祖父说的是真的……判官笔认主,不在血脉深浅,而在执念是否纯粹。”
彭涵汐走在最后,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直到某一刻,停在北方偏东十五度。她听见一个低语声,不属于任何一人:
“你背了九世的香火债……这一世该还了。”
她猛地回头,身后只有翻卷的经文之海。
冉光荣走在最前,哭丧棒轻点地面,每一次触碰都让前方道路清晰一分。他忽然停下,耳中传来一阵童谣:
“津门河,流到海,
小娃娃,别过来……”
是他母亲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继续前行。
幻境深处,一座倒立书院悬浮空中,屋檐滴血,匾额写着“知行堂”三个大字。门口立着一名无面术士,手持一本燃烧的《传习录》,火光映不出影子。
“欲过此门,先斩执念。”其声如风箱拉动。
陈清雪上前一步,刑天斧横于胸前:“我的执念,就是带她回家。”
术士不动。
刘淑雅拄笔而立:“我的执念,是守住太平间那盏长明灯。”
依旧不动。
彭涵汐抚过银币:“我的执念,是弄清楚父亲当年为何写下‘阳魄入鼎’。”
术士微微侧首。
最后,所有目光落在冉光荣身上。
他笑了笑,把最后一口《奇门遁甲》纸渣吐在地上,踩实了。
“我的执念?”他轻声道,“就是活着,活得比谁都久,久到能把你们一个个送走,然后再把自己埋了。”
术士沉默片刻,缓缓让开道路。
书院内,墙壁由无数人脸拼接而成,每一双眼睛都在转动。中央悬着一面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众人面容,而是九处阵眼实时景象:敦煌飞天壁画自动重组为河图洛书图案,衡山石壁渗出黑血,崂山道观钟楼无故自鸣……
忽然,镜中画面一闪,出现一个缺右手拇指的老僧,盘坐于雷峰塔地宫,口中含着一片青铜残片。
他嘴唇微动,无声说出一句话。
冉光荣瞳孔骤缩。
因为他听懂了唇语。
那句话是:“施主,该还债了。”
与此同时,刘淑雅手中的判官笔突然剧烈震动,笔身“李”字爆发出刺目金光。她瞪大双眼,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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