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心跳持续震动,像有巨兽在岩层深处翻身。陈清雪的指尖还残留着陶罐内壁的触感,那青金石眼珠转动的轨迹,仿佛刻进了她的神经。她没去捡地上的刑天斧,而是用鞋尖轻轻一拨,将斧柄挑回掌心。金属的冷意顺着虎口蔓延,这一次,斧刃没有映出妹妹的脸,只有一道细微裂纹,从纹路尽头悄然爬向刃口。
冉光荣蹲在地上,三枚乾隆通宝嵌进哭丧棒的裂口,铜钱边缘泛着暗红,像是刚从血里捞出来。他轻轻一吹,铜钱嗡鸣,声波低沉,如老式电报机敲出摩斯密码。刘淑雅耳朵一抖,纸钱蛊虫在她舌底躁动,像是被某种频率唤醒。
“不是幻觉。”她喃喃,“是回声。”
黎波站在原地,嘴里那支熄灭的爆珠烟早已被唾液泡软,他却仍咬着,仿佛那是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东西。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印,黑水正从地缝渗出,沿着鞋底蔓延,像在复刻某种仪式的路径。
“第一次循环……”冉光荣缓缓站起,将哭丧棒扛回肩上,“得回去看看。”
话音未落,他从乾坤袋抓出一把花生米,混着黑狗血搓了搓,撒向空中。米粒悬停,排列成三个字:巳时三刻。
风向东南。
刘淑雅闭眼,舌尖一咬,纸钱蛊虫钻出嘴角,瞬间化作灰雾。雾中浮现出一段记忆残片——民国警哨的波纹图谱,与花生米排列的轨迹完全重合。
“时间锚点锁定了。”她说,眼角血纹微微抽动,“我们能回去,但只能看,不能碰。”
陈清雪点头,将刑天斧背回身后。她没再摩挲斧柄,而是用拇指按了按耳后,那里有一道旧疤,细如发丝,却始终不愈。三十年前海河雾夜,她第一次开枪,子弹击碎水猴子头骨的瞬间,这道疤就开始发烫。
现在,它又热了。
冉光荣从哭丧棒中抽出一页《奇门遁甲》残卷,撕成四片,分给三人。纸片贴上眉心,立刻渗入皮肤,化作淡淡墨痕。
“记住,”他低声,“我们是影子,不是人。碰了,就回不去了。”
地面开始扭曲,像被高温炙烤的沥青。四周景物如老式胶片倒放,良渚遗址的探方、陶罐、帐篷,一一崩解,化作流光倒卷。陈清雪感到一股下坠感,五脏六腑被挤压,耳边响起密集的滴答声——不是钟表,是心跳,是无数个时间线在同步跳动。
光影重组。
晨光微亮,灰蒙蒙的天压在津门码头上空。远处货轮鸣笛,汽笛声带着铁锈味。脚下的土地坚实,是水泥与碎石铺就的巡逻道,道边立着民国时期的铜皮路灯,灯罩裂了一道缝,像只半睁的眼睛。
“1993年。”黎波低声道,“十月二十七号,凌晨四点十二分。”
刘淑雅抬头,看见巡逻队正从远处走来。四名巡警,步伐整齐,腰间佩枪,肩章上的编号清晰可见。其中一人,手里提着一面鼓,鼓面暗红,纹路如人皮褶皱。
“人皮鼓。”她瞳孔一缩,“夜航船的‘记忆守卫’。”
陈清雪眯眼望去,那鼓手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像被什么硬物刮过。她下意识摸向枪套,却被冉光荣拦住。
“不能碰。”他说,“他们是规则的具象,动了,整个时间线会塌。”
他从袖中取出三粒花生米,裹上黑狗血,轻轻一弹。米粒飞出,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瞬间炸开一团黑雾。雾中浮现出三个模糊人影,穿着旧式警服,正朝巡逻队走去。
“替身阵。”冉光荣道,“他们只会追虚影。”
果然,无脸鼓手猛然抬头,鼓槌一震,人皮鼓发出低沉一响。那声音不似鼓声,倒像有人在哭。三个虚影立刻转身狂奔,鼓手率巡逻队追去,脚步整齐,如提线木偶。
“走。”冉光荣挥手。
四人趁机穿过封锁线,潜入码头后方的档案室区。这里比外界安静得多,连汽笛声都像是从水下传来。走廊尽头,一扇铁门半开,门牌上写着“津门警局档案科·夜班”。
门内,灯光昏黄。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前,穿着深灰警服,袖口磨损,领口别着一枚铜质徽章。他正低头翻看一份文件,手指微微发抖。桌角放着一只老式怀表,表盘停在四点十五分。
“彭涵汐的父亲。”刘淑雅轻声说。
男人似乎察觉什么,忽然抬头,目光扫过门口。四人屏息,他却没看见他们,只是低头看了看怀表,又摸了摸钥匙串。
那串钥匙挂在腰间,其中一枚吊坠,赫然是象牙烟嘴的微缩模型。
陈清雪眼神一凝。那造型,与庹亿帆随身携带的烟嘴,一模一样。
“他在等。”冉光荣低语,“等一个信号。”
刘淑雅闭眼,判官笔虚影自背后升起,笔尖轻点地面,缓缓滑向档案室门口。笔尖蘸着她舌尖的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细线,直指男人袖口。
那里,沾着一缕香灰。
她伸指一捻,蛊虫立刻钻出,吞下香灰,瞬间剧烈震颤。三秒后,虫身炸裂,灰雾中浮现一行字:安神香·特制款,含龙脑、朱砂、尸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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