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
“我等了你好久。”
“咔哒。”
一声轻响,是从旧门里面传来的。像是门锁被轻轻拨动的声音。
李维魂飞魄散,怪叫一声,猛地向后弹开,后背重重撞在对面冰冷的墙壁上。手机脱手飞出,“啪”地摔在地上,光灭了。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吞没。只有走廊尽头那扇小窗户透进来一点点城市夜间的微光,勉强勾勒出那两扇并立的门的模糊轮廓,旧的更是几乎融在黑暗里,只剩下那个“702”的门牌号,泛着一点幽幽的、不祥的灰白。
他手脚并用地在地上摸索,抓到手机,拼命按着开机键。屏幕亮了,惨白的光映出他毫无血色的脸。他不敢再看那扇旧门,连滚爬爬地扑到自己家门前,钥匙串哗啦乱响,试了几次才对准锁孔,拧开,撞进去,反手用尽全力砰地摔上门,落下全部门锁,背死死抵在门板上,剧烈喘息。
冷汗浸透了衬衫,冰凉地贴在背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撞得他胸口发疼。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幻觉?噩梦?还是……
他颤抖着,一点点转过身,把眼睛贴在自己家门冰凉的猫眼上,向外望去。
昏暗的走廊。对面墙壁。隔壁701的门。还有……那扇旧门。
它静静地呆在那里,和他离开时一样,陈旧,沉默,门牌上的“702”在手机余光里像一个嘲讽的符号。
不是幻觉。它真的存在。
那一夜,李维没敢合眼。他蜷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从厨房拿出来的水果刀,眼睛死死盯着自家防盗门。每一次楼道里传来极其轻微的声响,哪怕是远处其他楼层模糊的关门声,都会让他惊跳起来。那张属于自己的、却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和那句直接烙进脑海的“我等了你好久”,不断在眼前回放,在耳边重复。
直到天光泛白,城市苏醒的嘈杂声透过窗户漫进来,李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交替冲击下,他终于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周六。他被噩梦惊醒,猛地坐起,已是中午。阳光刺眼,屋里一切如常。昨夜的一切,在日光下显得荒诞而不真实。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后,再次透过猫眼看去。
走廊空荡荡。隔壁701门口放着垃圾袋。那扇旧门……不见了。原先它所在的位置,只剩下墙壁,以及墙上那一片因为常年放置杂物而留下的、比周围稍浅的印子。
李维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一口气。果然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吧?或许真是精神压力太大了。他努力说服自己,洗了个热水澡,点了外卖,强迫自己看一些吵闹的综艺节目。白天安然度过。
然而,当夜色再次降临,那种不安感又悄然弥漫。他忍不住,又一次看向猫眼。
旧门又出现了。和昨夜一模一样,陈旧,斑驳,沉默地立在属于它的那个位置,门牌号“702”清晰无误。
李维的心沉到了谷底。不是幻觉。它只在夜晚出现。
第三天,第四天……规律被确认。白天,那位置空无一物;夜晚,旧门准时出现。李维试过在白天去检查那面墙,墙壁坚实,没有任何暗门或机关的痕迹。他也曾鼓起勇气,在夜晚旧门出现时,试图去触碰它——冰冷的,粗糙的木质感真实无比,但那把生锈的黄铜门把手纹丝不动,锁死了。他甚至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门后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但能感觉到一种空洞的回响,仿佛门后并非他家,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虚无空间。
他的生活开始失控。上班心神不宁,不断出错,被主管警告。晚上不敢回家,流连在便利店、快餐店,直到最后不得不回去。睡眠变成奢侈,即便偶尔睡着,也是光怪陆离的噩梦,梦中总有一扇门无声打开,露出后面无尽的黑暗,和黑暗中缓缓转过来的、他自己的脸。
他开始观察,发现除了他,这栋楼里似乎再无人注意到这扇多出来的旧门。邻居们晚上出入,神色如常,从不多看那位置一眼。他曾试图委婉地问隔壁701的独居老头,晚上有没有觉得走廊里“有点不一样”,老头用看怪物的眼神瞥他:“有啥不一样?灯坏了算不算?年轻人少熬夜,神神叨叨的。”
孤独的恐惧感更加深入骨髓。他被困住了,困在这栋楼,困在这个夜晚出现的秘密里,无人知晓,无人可信。
恐惧催生扭曲的好奇。李维开始近乎自虐般地,在每个夜晚,透过那旧门的猫眼向内窥视。他看到的一直是那个“家”的景象:一成不变的昏暗光线,蒙尘的家具,了无生气。偶尔,会看到那个“她”在屋子里缓慢地走动,身影在昏黄的光里拖得长长的,动作总是那么不疾不徐,但从未再接近过门口,也从未再与他对视。这种沉寂比直接的恐怖更令人焦灼,像钝刀子割肉。
直到一周后的一个雨夜。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窗户,风声呜咽。李维再次把眼睛贴上那冰凉的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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