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的月光带着沙漠特有的干燥,洒在瀚海神殿的琉璃瓦上,反射出细碎的金辉。谢临渊三人坐在神殿的露台上,面前摊开的界域传讯帛上,正反复播放着黑袍人乘坐枯源车离去的影像。那青铜面具上的枯藤纹路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像无数条扭曲的蛇,缠绕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面具的纹路,我好像在哪见过。”沈砚之放大影像,指尖划过面具边缘的一道缺口,“《源初秘录》的插画里,蚀源之主的巢穴墙壁上,刻着相似的纹路。”
苏珩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秘录残页,残页上果然有幅模糊的插画:漆黑的巢穴深处,墙壁上布满了枯藤状的刻痕,与青铜面具上的纹路几乎一致。“难道黑袍人与蚀源之主有关?可蚀源之主已经被我们净化了。”
谢临渊的指尖在传讯帛上轻叩,目光落在枯源车的车轮上。车轮碾压过的沙地上,留下了淡淡的能量印记,那印记中除了枯源之息,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属于源初晶石的气息。“他的力量来源很复杂,既有枯源之息,又有源初之力的残痕,更像是……被源初之力遗弃的存在。”
这时,传讯帛突然亮起,玄沧子发来一段紧急影像:迷雾谷的枯源母株昨夜突然躁动,主干上的人脸不断重复着“弃子”“归来”两个词,谷内的蕴灵草一夜之间枯黄了大半。
“弃子?”沈砚之皱眉,“难道黑袍人是源初晶石创造的,后来被遗弃了?”
谢临渊站起身,月光在他眼底投下冷冽的光:“不管他是谁,迷雾谷一定藏着线索。我们现在就去玄沧界。”
玄沧界的迷雾谷此刻被一层躁动的灰雾笼罩。
枯源母株的藤蔓疯狂扭动,原本淡绿色的小花全部枯萎,主干上的人脸痛苦地扭曲着,口中不断嘶吼:“他回来了……弃子回来了……源初要失衡了……”
玄沧子带着弟子们在谷外布下安抚阵,阵旗的绿光却被灰雾压制,只能勉强维持谷内的异动不扩散。“从昨夜开始就这样了,母株的力量越来越混乱,好像在害怕什么。”
谢临渊走进迷雾谷,源初之力在周身形成一道光罩,隔绝了躁动的灰雾。他走到枯源母株面前,将掌心的青金印记按在主干上。印记的光芒渗入母株,人脸的嘶吼渐渐平息,眼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混沌初开,源初晶石孕育出两个生灵,一个浑身缠绕着七彩流光,一个被灰黑色的雾气包裹。七彩生灵守护着晶石,灰黑生灵却试图独占本源之力,被七彩生灵驱逐,坠入界域裂隙前,他的脸上被刻下了枯藤纹路——正是青铜面具上的图案。
影像消散时,母株的人脸吐出几个破碎的词:“源初双子……黑渊……被放逐……枯源是他的本源……”
“源初双子?”苏珩迅速记录下这些信息,“难道源初晶石一开始孕育了两个守护者,一个代表融合,一个代表掠夺?”
沈砚之握紧长剑:“那个叫黑渊的灰黑生灵,就是黑袍人?他被放逐后,一直怀恨在心,想通过枯源之息报复源初之网?”
谢临渊点头,指尖的青金印记仍在发烫:“母株的影像不会错。黑渊与源初晶石同源,所以他能操控枯源之息,还能在源初之网上留下痕迹。他的目标不是毁灭某个界域,而是彻底颠覆源初晶石的平衡,让自己成为新的本源主宰。”
话音刚落,迷雾谷外突然传来剧烈的能量碰撞声。三人冲出谷外,只见玄沧界的护山大阵正在剧烈震动,阵外的天空中,黑袍人正站在枯源车顶,手中的灰珠散发着浓郁的枯源之息,不断冲击着阵法光幕。
“黑渊!”谢临渊祭出断水剑,青光直指黑袍人,“你果然来了!”
黑袍人仰头大笑,青铜面具下的声音带着疯狂的快意:“不愧是源初选中的新宠儿,竟然能猜到我的来历。可惜,你们知道得太晚了!”他将灰珠抛向空中,珠子爆发出的灰雾瞬间笼罩了半个玄沧界,“今日,我就要用玄沧界的界心石为引,唤醒所有界域的枯源之力,让源初之网彻底崩塌!”
灰雾中,无数枯藤破土而出,缠绕向青山殿的方向——那里供奉着玄沧界的界心石。玄沧子的弟子们奋力抵挡,却被枯藤上的枯源之息侵蚀,纷纷倒地。
“沈砚之,护住界心石!”谢临渊纵身跃起,断水剑的青光与源初之力共鸣,斩出一道巨大的光刃,“苏珩,启动源初之网的紧急连接,让各域输送力量支援!”
沈砚之立刻带着玄沧子冲向青山殿,长剑挥舞间,银光在殿门周围织成一道防御网,暂时挡住了枯藤的进攻。苏珩铺开界域传讯帛,将玄沧界的危机传遍各域,传讯帛上瞬间亮起无数光点——中枢星的夜宸、西洲的阿吉、万墟之界的族长联盟……各域都在第一时间响应,本源之力顺着源初之网的光丝,源源不断地汇入玄沧界。
谢临渊与黑渊在空中激战,断水剑的青光与灰珠的灰雾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黑渊的身法诡异,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枯源车的黑马喷出的灰气更是带着强烈的腐蚀性,逼得谢临渊不断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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