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外几条怪蛇也从不同方向袭来!烈风、荆十三娘、小银纷纷迎战。但这些怪物在龙煞环境中如鱼得水,行动迅捷,身体又介于虚实之间,物理攻击效果大打折扣,而它们喷吐的涎液和散发的龙煞气息却威胁极大。
陈默既要维持开路剑意,又要分心应对袭向他和苏柒柒的怪蛇,顿时险象环生。一条怪蛇绕过正面,从侧面吐出一口腥臭的涎液,直射陈默面门!
苏柒柒惊呼,下意识地抬手,赤珏清光(夹杂暗红)猛地一涨,挡在陈默身前。涎液与清光接触,发出剧烈腐蚀声,苏柒柒浑身一颤,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能缠斗!冲过去!”陈默知道久战不利,猛地将【镇渊】剑往地上一插,双手握住剑柄,不顾消耗,将最后一点压箱底的灵力连同刚刚恢复的一丝【镇渊执剑者】权限,尽数注入!
“镇渊——开!”
一道比之前凝实数倍的淡金色剑环以剑身为中心轰然扩散!剑环所过之处,浓稠的龙煞被强行排开数尺,那些袭来的龙煞怪蛇如同被滚水烫到,发出凄厉的嘶鸣,身体表面的龙煞气息剧烈波动,动作瞬间迟缓、混乱!
“就是现在!跑!”陈默拔剑,率先朝着苏柒柒感应的方向冲去!众人紧跟其后,趁机摆脱了怪蛇的纠缠,一头扎进前方稍微稀薄一些的雾区。
狂奔数十丈,身后的嘶鸣声渐渐远去。众人终于冲出了最浓的龙煞雾海,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站在了“龙骨台”真正的边缘。
脚下,是暗沉如血、布满细密裂纹和古老符文的巨大黑色石板,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平台中央,隐约可见巍峨的、由无数巨大龙骨盘绕、堆砌而成的恐怖建筑轮廓,如同巨龙的坟冢,散发着镇压万古的悲怆与威严。平台上方,暗红色的龙煞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旋涡,缓缓转动,中心处隐隐有电光闪烁。
而到了这里,龙煞的浓度虽然依旧极高,但似乎趋于稳定,侵蚀感反而比雾海中稍弱一丝——或许是因为这里已经是“源头”之一,能量反而内敛。
但众人还来不及松口气,苏柒柒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抱着头蹲了下去!赤珏脱手飞出,悬浮在她头顶,光芒剧烈闪烁,清光与暗红光芒疯狂交织、碰撞!
“柒柒!”陈默急忙扶住她。
只见苏柒柒双目紧闭,泪水却不断滑落,身体剧烈颤抖,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风暴。无数破碎的画面、声音、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记忆的堤防,蛮横地灌入她的识海!
——冲天而起的血光!崩塌的天柱!无数仙神陨落如雨!
——一条贯穿天地的五色神龙发出最后的悲鸣,龙躯寸寸断裂,龙血洒遍山河!
——一道白衣染血的身影,手持赤珏,站在崩塌的殿宇之巅,回望的眼神中,是无尽的眷恋与决绝……
——还有……还有一张模糊却威严的面孔,对她(前世)说:“以汝之魂,守此契……待天命者至……”
“啊——!”苏柒柒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睁开了眼睛!但那眼神,却充满了陌生的、跨越万古的悲伤、愤怒、以及……一丝明悟。
她缓缓站起,伸手,悬浮的赤珏自动落入她掌心。这一刻,她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依旧是她,却又仿佛多了万载的沧桑与沉重。
她看向陈默,又看向那龙骨盘绕的中央,声音平静得令人心碎,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我想起来了……”
“这里,是【镇渊】剑,最后断裂坠落之地。”
“也是……我前世,以身祭剑,封印‘万怨之源’的……殉道之所。”
“那猩红巨眼……”
“不过是‘万怨之源’泄露出来的一缕……微不足道的……残渣。”
她抬手指向龙骨台中央,那龙煞旋涡的最深处。
“我们要找的答案……”
“我们要终结的祸患……”
“都在那里。”
陈默看着眼前气质大变的苏柒柒,心中震撼无言。
他知道,旅程的终点,终于到了。
而最后的真相与战斗,就在那龙煞旋涡之下,等待着他们。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尽管它依然黯淡。
然后,对苏柒柒,也对所有人,露出了一个疲惫却无比坚定的笑容。
“走吧。”
“去给咱们这趟‘古战场主题观光受苦之旅’……”
“办个‘结业手续’。”
“顺便……”
“把该修的‘水管’(万怨之源)……”
“该讨的‘房租’(猩红巨眼)……”
“一并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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