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编的晒盐筐在肩头晃悠,林九跟着周老汉往村东的晒盐场走,筐沿蹭着后背,带着细密的竹纹触感。望海村靠海吃海,除了捕鱼,晒盐也是主要营生,每年这时候是晒盐旺季,村里的壮劳力都会来盐场帮忙翻盐、收盐,林九这段时间也跟着学了不少晒盐的门道。
“阿九,翻盐的时候力道要匀,别把盐粒压碎了,碎盐不好储存。”周老汉手里拿着木耙,示范着翻盐的动作,盐场里白茫茫一片,晒盐池整齐排列,盐粒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空气里满是咸涩的气息。
周小雅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水壶和干粮,快步跟在后面:“爹,阿九哥,你们慢点走,盐场这么大,不急着干活,先喝点水。”她走到一个晒盐池边,弯腰摸了摸盐粒,“今天的盐晒得不错,颗粒饱满,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林九学着周老汉的样子,拿起木耙翻盐,动作越来越熟练。暖流在体内缓缓流转,让他在烈日下干活也不觉得累,左臂的疤痕已经完全愈合,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印记,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就在这时,盐场尽头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晒盐场的负责人王大叔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衣服上沾着不少黑色的污渍,像是被什么东西染过。
“周叔!阿九!不好了!出事了!”王大叔跑到近前,喘着粗气,声音带着颤抖。
林九和周老汉停下手里的活计:“王大叔,怎么了?慢慢说,盐场出什么事了?”
“盐!盐都变黑了!”王大叔指着盐场尽头的几个晒盐池,“刚才我去收盐,发现那几个池子里的盐全都变成了黑色,还带着一股腥臭味,像是掺了什么脏东西。更吓人的是,有几个村民在翻盐的时候,皮肤碰到了黑盐,现在浑身发痒、起红疹,还上吐下泻,陈大夫已经赶过去了!”
“盐变黑了?还能让人中毒?”周老汉皱起眉头,快步朝着王大叔指的方向走去,“这晒盐场的盐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黑?”
林九心里一动,手腕上的阳脉石碎屑微微发烫,身体里的暖流开始躁动。又是阴邪之气,而且发生在晒盐场,影响的是村民的生计,比之前的事件范围更广,看来背后的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他跟着周老汉和王大叔,快步走到盐场尽头的几个晒盐池边。果然,池子里的盐不再是白色,而是变成了深黑色,像是混合了墨汁,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和之前老井里的腐秽之气有些相似,但更浓烈、更顽固。
几个村民躺在盐池边的草席上,脸色发青,皮肤红肿,起了不少红疹,正在不停地呕吐,看起来痛苦不堪。陈大夫蹲在一旁,正在给他们涂抹草药,脸上满是凝重。
“陈大夫,怎么样?村民们没事吧?”林九问道。
陈大夫摇摇头:“情况不太好,他们不是普通的食物中毒,而是被阴邪之气侵入体内,黑盐里含有‘腐盐煞’的气息,接触后会顺着皮肤毛孔侵入,导致气血紊乱、皮肤溃烂,要是不尽快净化黑盐,阻止阴邪之气扩散,会有更多人遭殃。”
“腐盐煞?”林九重复了一遍,手腕上的阳脉石碎屑烫得更厉害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晒盐池里的黑盐散发着浓郁的阴邪之气,源头在盐池底部的盐井里——每个晒盐池都连接着一口盐井,用来抽取海水晒盐。
他走到一个晒盐池边,弯腰拿起一把黑盐,入手冰凉,还带着一丝黏腻的触感,阴邪之气顺着指尖想要侵入体内,但被身上的暖流挡住,无法靠近。“这腐盐煞是人为布置的,盐井里应该有什么东西,污染了海水,导致晒出来的盐变成了黑盐。”
王大叔脸色发白:“盐井是我们的命根子,要是被污染了,今年的盐就白晒了,村里的生计都成问题!阿九,你能对付阴邪,求你想想办法,救救盐场,救救村民们!”
“王大叔,别着急,”林九说道,“我现在就下盐井看看,找到污染的源头,把它清理掉,再净化盐井和晒盐池,应该就能恢复正常。”
“下盐井?”周小雅担忧地说道,“盐井很深,而且里面一片漆黑,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阿九哥,你要小心!”
“放心吧,我有分寸,”林九点点头,“周叔,你帮我找一根足够长的绳子、一盏防水油灯和一个竹篮;小雅,你准备好驱邪粉、艾草灰和桃木枝;陈大夫,你继续照顾村民,我清理完盐井后,会用阳气净化黑盐,到时候村民们的症状应该就能缓解。”
“好!我这就去准备!”周老汉立刻说道,转身朝着盐场的工具房跑去。
王大叔也连忙说道:“我跟周叔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林九蹲在盐池边,仔细观察着盐井的井口。盐井的井口不大,直径只有一米左右,周围用石头砌成,上面盖着一个木制的井盖,此刻井盖已经被打开,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浓郁的阴邪之气和腥臭味。
没过多久,周老汉和王大叔带着绳子、防水油灯和竹篮回来了。村民们帮忙把绳子的一端固定在井口的石头上,另一端系在林九的腰间,确保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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