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直播间的在线人数还在疯涨，弹幕刷得像不要钱似的，密密麻麻盖满了屏幕。
陆涛盘腿坐在镜头前的紫檀木桌后，一身素色唐装衬得他眉目清隽，手腕上串着的桃木手串随着他敲桌的动作轻轻晃动。桌案上摆着三枚铜钱、一叠黄纸、一支朱砂笔，还有个巴掌大的青铜小罗盘，指针正滴溜溜转着，却始终定不下方向。
“主播主播，快看看我！我最近总梦见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跟着我回家！”一条彩色弹幕飘到屏幕中央，是用户“三更灯火”发来的，还附带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间逼仄的出租屋，窗户玻璃上隐约印着个红色的影子，像个披着头纱的新娘，正贴在玻璃上往屋里看。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这影子也太渗人了吧！】
【三更灯火姐妹别怕，主播在呢！】
【我赌五毛，又是哪个渣男搞的鬼！】
【前面的，别瞎说，这看着不像人为的……】
陆涛指尖在罗盘上轻轻一点，原本乱转的指针猛地一顿，指向了屏幕的方向。他抬眼看向镜头，声音清朗，带着点安抚人心的力量：“三更灯火，你别急，慢慢说。你梦见的那个新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比如衣服上的花纹，或者她有没有说话？”
“有！”三更灯火的消息几乎是秒回，字里行间透着惊恐，“她的嫁衣是纸做的！上面还有黄符！她不说话，就是一直笑，笑得我头皮发麻！还有，主播，我最近总听见敲门声！”
“敲门声？”陆涛挑了挑眉，桃木手串在指尖转了一圈，“几点敲的？敲几声？”
“都是凌晨三点！不多不少，正好三声！”三更灯火的文字带着哭腔，“我住的是单身公寓，隔壁根本没人住！我不敢开门，每次敲完门，我家的镜子就会裂一道缝！现在我家的穿衣镜，已经裂得像蜘蛛网了！”
弹幕里的调侃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瑟瑟发抖”的评论。
【凌晨三点……这时间点，是鬼门开的时辰吧？】
【纸扎新娘？这是有人在搞厌胜术啊！】
【主播快救命！这姐妹要出事！】
陆涛没急着下结论，他让三更灯火打开摄像头，镜头对准出租屋的门口。画面里，一道老旧的木门紧闭着，门楣上挂着个歪歪扭扭的福字，颜色都褪得发白了。墙角堆着几个快递箱子，空气中飘着点淡淡的霉味。
“你仔细听，现在有没有声音？”陆涛的声音放轻了些。
三更灯火屏住呼吸，镜头微微颤抖。直播间里静得可怕，连弹幕都停了几秒，所有人都在等着。
就在这时，“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敲门声，清晰地透过屏幕传了出来。
镜头里的三更灯火吓得尖叫一声，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弹幕瞬间炸了，满屏的“啊啊啊”和“救命”刷得人眼花缭乱。
【我靠！真的有敲门声！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也太吓人了吧！主播快施法啊！】
【别慌别慌，主播肯定有办法！】
陆涛却没慌，他盯着屏幕里的木门，眉头微微蹙起：“三更灯火，你去看看门底下的缝隙，有没有东西塞进来？”
三更灯火吓得腿都软了，但还是咬着牙，一步步挪到门口。她蹲下身，镜头往下移，对准了门缝。
一道红色的光，从门缝里透了进来。
紧接着，一张红色的纸，被人从门缝里塞了进来。纸上用毛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血写的，透着一股诡异的腥气。
“主播！是一张红纸！上面写的什么？”三更灯火的声音都在发抖。
陆涛让她把红纸拿起来，对准镜头。纸上的字模糊不清，但陆涛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生辰八字，而且，是三更灯火的生辰八字。
“这是催命帖。”陆涛的声音沉了些，“有人用你的生辰八字，扎了个纸人新娘，把你的魂魄锁在纸人身上，想替别人挡灾。”
“挡灾？”三更灯火懵了，“我没得罪谁啊！我就是个普通的打工人，每天两点一线，连架都没吵过！”
“不一定是你得罪了人。”陆涛指尖在铜钱上摩挲着，“这种厌胜术，多半是有人请了邪门的术士，拿你当替死鬼。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丢过什么东西？比如头发、指甲，或者随身带的玉佩、手链？”
三更灯火愣了愣，突然尖叫起来：“有！我上个月在公司楼下的垃圾桶里，丢过一把梳子！那梳子是我妈给我买的，用了好几年了，上面肯定有我的头发！还有，我上周丢了一只耳钉，是纯银的，我一直戴在耳朵上的！”
“那就对了。”陆涛点了点头，“头发、指甲、贴身的银饰，都是最容易被人用来下咒的东西。对方把你的生辰八字写在红纸上，和这些东西一起，扎进纸人新娘里，每天凌晨三点叩门，是在‘请’你的魂，跟纸人走。”
“那我怎么办？”三更灯火的声音带着哭腔，“主播，我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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