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云雾,在罗浮仙舟的青瓦白墙上投下斑驳光影。
镜流是被院外琼花飘落的簌簌声惊醒的,睁开眼时,窗外已泛着淡淡的鱼肚白。
她起身时动作极轻,生怕惊扰了庭院里的人,指尖划过枕边的佩剑,剑鞘上的霜纹在微光中泛着冷光。
昨夜的对峙最终以亚当的沉默落幕,他没有再提“报复”,也没有解释任何秘密,只是在猩红花海中静立到深夜,最终在廊下的长椅上蜷缩着睡去。
镜流推开房门,晨雾尚未散尽,带着清冽的湿气扑面而来。
庭院里的彼岸花依旧开得绚烂,猩红的花瓣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中折射出妖异的光。
亚当还在睡着,玄色衣袍裹着他清瘦的身躯,衣襟前的骰子吊坠垂在胸前,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晃动。
他的眉头微蹙,像是在梦中也承受着某种煎熬,眼罩下的眼窝泛着淡淡的青黑,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镜流放缓脚步,走到廊下,目光落在他身上。
昨夜那句“九十年”像一把钝刀,在她心头反复切割。
那个在苍城等着她的瞎眼少年,在无边黑暗中独自熬过了九十年的漫长岁月,最终却变成了这副被虚无侵蚀的模样。
她轻轻蹲下身,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住,转而拂去他衣袍上沾染的花瓣。
亚当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被这细微的动作惊扰,缓缓睁开了眼。
眼罩遮住了他的瞳孔,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镜流身上,依旧是空洞无波的,没有惊讶,没有温度,只有一片沉寂。
“醒了?”镜流的声音放得极柔,像是怕吓着他,“我去煮点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亚当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坐起身,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是蜷缩了一夜导致身体发麻。
他站起身,没有看镜流,径直走向庭院中央的花海,指尖轻轻拂过一朵盛放的彼岸花,花瓣在他触碰下微微震颤,却没有像昨夜那样疯狂生长,只是维持着平静的绽放。
镜流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泛起一丝酸涩。
她转身走向厨房,院内的陈设极简,厨房也只是简单的灶台与案几。
她从储物格里取出米粮,那是丹鼎司特制的药米,据说能滋养经脉,抵御少量虚无气息。
生火、淘米、下锅,动作熟练而流畅,这些年独自生活,早已让她练就了打理琐事的能力。
粥香渐渐在庭院里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灵韵气息。
镜流盛了两碗粥,端到廊下的石桌上,轻声道:“过来吃点吧,空腹对身体不好。”
亚当的动作顿了顿,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迈步走向石桌。
他在镜流对面坐下,玄色衣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来一阵轻微的风声。
镜流将一碗粥推到他面前,碗沿冒着氤氲的热气,映得他眼罩上的猩红彼岸花微微晃动。
他没有立刻动筷,只是低头看着碗里的粥,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拿起勺子,动作有些生涩地舀起一勺,送到嘴边。
灵米的清香在舌尖散开,带着一丝暖意,顺着喉咙滑下,似乎让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许。
镜流看着他进食的模样,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自己的粥。
庭院里只剩下勺子碰撞碗沿的清脆声响,与晨雾中偶尔传来的风铃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宁静。
她能感觉到,亚当周身的虚无气息似乎柔和了些许,不再像昨夜那般咄咄逼人,或许是灵米的功效,或许是这清晨的平静暂时压制了他体内的狂暴。
“吃完后,我带你去个地方。”镜流放下勺子,看着他缓缓说道,“丹鼎司的医师说,药泉能滋养神魂,或许对你的情况有帮助。”
她没有提及“虚无侵蚀”或“魔阴身”,只是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像是在提议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亚当依旧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将碗里的粥喝完,然后放下勺子,站起身,又走向了庭院中央的花海。
镜流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收拾好碗筷,转身走进厨房。
她知道,想要走进他的内心,想要让他放下执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她不会放弃。
就像在这些年里,她从未放弃过寻找他的希望。
收拾完毕后,镜流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袍,将佩剑系在腰间。
她走到亚当身边,轻声道:“走吧。”
亚当没有异议,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两人沿着青灰色的长街前行,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仙舟上,给冰冷的石板路镀上了一层暖意。
沿途有早起的行人,看到镜流时纷纷恭敬地行礼,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亚当身上时,难免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毕竟亚当的装扮太过诡异,玄色衣袍上的鎏金彼岸花纹路,以及周身若有若无的虚无气息,都与仙舟的氛围格格不入。
镜流察觉到那些目光,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与亚当并肩而行,像是在无声地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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