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朱翊钧躬身行礼,语气平静,“冯邦宁私通倭寇,冯保难辞其咎。贬去南京,已是法外开恩。”
“他伺候哀家二十年!” 李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当年要不是他,你能顺利登基?现在你翅膀硬了,就容不下他了?”
“母后息怒。” 朱翊钧抬起头,目光清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冯保若只是贪些银子,儿臣可以忍。但冯邦宁私通倭寇,他难辞其咎。若不严惩,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如何向辽东战死的将士交代?”
他指着案上的军报:“李成梁在抚顺缴获的铁器,上面刻着苏州织造局的字样,正是冯邦宁倒卖的。这些铁器杀了多少大明的士兵,母后知道吗?”
李太后看着军报上的 “苏州织造局” 字样,又想起冯邦宁私通倭寇的书信,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她知道,朱翊钧说的是实话。通敌之罪,是大明的底线,谁也不能碰。
“可……” 李太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朱翊钧打断。
“儿臣已经给足了情面。” 朱翊钧的声音放缓了些,“南京奉御虽说是闲职,却能保他性命。若是交由刑部审讯,恐怕……”
李太后叹了口气,知道木已成舟。冯保这些年仗着她的宠信,确实太过张扬,贪墨的银子不在少数,就算没有冯邦宁的事,迟早也会出事。朱翊钧能饶他一命,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罢了。” 李太后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疲惫,“这是他的命。” 她转身往回走,珠钗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弧线,“你好自为之吧。”
朱翊钧望着李太后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李太后这是默许了。清除冯保的势力,最大的阻力来自李太后,现在阻力没了,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骆思恭。” 朱翊钧唤道。
骆思恭从阴影里走出:“属下在。”
“派人‘护送’冯保去南京。” 朱翊钧的声音冷得像冰,“告诉他,安分守己地养老,别再想着回京,更别想着联系任何人。否则,别怪朕不客气。”
“属下明白。” 骆思恭躬身应道,他知道,这 “护送” 其实就是监视,一旦冯保敢有异动,就地处决。
冯保被押出东宫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他回头望着那片熟悉的宫墙,灯火辉煌的宫殿在夜色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他想起自己刚进宫时,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一步步爬到司礼监掌印的位置,以为能权倾朝野,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得个被贬南京的下场。
“公公,该走了。” 侍卫推了他一把,粗糙的手甲刮破了他的蟒纹贴里。
冯保踉跄着往前走,石青色的衣摆在石板路上拖出一道灰痕,像条即将断气的蛇。他知道,自己的时代结束了。南京的奉御任上,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孤寂和悔恨。
东宫的暖阁里,朱翊钧看着冯保消失的方向,拿起那本关于南京奉御的职官志。上面记载着这个职位的职责:“掌南京故宫洒扫、祭祀事宜,无实权。” 他冷笑一声,将职官志扔回案上。
清除了冯保,朝堂上再也没有能威胁他权力的人了。张居正的势力被清除,冯保的势力被瓦解,接下来,他可以专心推行新政,整顿吏治,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了。
夜色渐深,宫灯在廊下摇曳,将朱翊钧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走到案前,拿起朱笔,在辽东军报上批下 “赏李成梁白银万两,再接再厉” 的字样。笔尖落下时,他仿佛看到了大明的未来,在自己的手中,变得越来越光明。
而被贬往南京的冯保,此刻正坐在囚车里,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景。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这南京之行,是他的终点,也是朱翊钧真正掌权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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