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哀家来这套。” 李太后甩开他想搀扶的手,径直走进暖阁,指着案上的三枚玉牌,“你给哀家说清楚,选这三个女子做皇后,到底安的什么心?”
朱翊钧拿起 “刘氏” 玉牌,递到母亲面前,笑容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天真:“母后您看,刘百户是骆思恭的人,忠心耿耿,他女儿肯定错不了;王助教是个老秀才,教出的女儿知书达理;陈笔帖式字写得好,女儿肯定也心灵手巧。”
“哀家问的不是这个!” 李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凤钗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哀家问的是她们的家世!没有显赫的家族撑腰,将来在后宫怎么立足?万一被权臣拿捏,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朱翊钧收起笑容,眼神突然变得深沉:“母后,正是因为她们家世普通,儿臣才选她们。” 他走到母亲面前,声音放低了些,“您想想,若是选了勋贵之女,将来外戚专权怎么办?若是选了大臣之女,像张先生推荐的张氏那样,后宫变成朝堂的延伸怎么办?”
李太后的动作顿住了。她想起了汉朝的吕氏,唐朝的武氏,那些外戚专权的往事,像根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先帝临终前曾说 “外戚是把双刃剑,用好了能助你,用不好能毁了你”,难道钧儿是……
“儿臣要的不是能制衡权臣的皇后,是能守住后宫的人。” 朱翊钧的声音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后宫清净了,朝堂才能安稳。这些女子家世简单,没那么多心思,正好能安心打理六宫,让儿臣没有后顾之忧。”
他顿了顿,拿起那枚 “王氏” 玉牌,指尖抚过上面的刻字:“王助教一辈子没攀过权贵,他女儿肯定也不懂那些结党营私的伎俩;陈笔帖式只是个小吏,想攀附都没门路;刘百户虽是锦衣卫,却断了腿,早就不管朝堂的事了。”
李太后看着儿子认真的脸,心里的怒气渐渐消了。她不得不承认,钧儿说得有道理。这些年朝堂上的风波,多半是后宫和前朝勾结引起的。若是皇后家世简单,确实能少很多麻烦。
“可…… 可她们毕竟太普通了。” 李太后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担忧,“将来祭祀天地,会见外使,会不会被人笑话?”
“谁会笑话?” 朱翊钧笑了,拿起那枚 “陈氏” 玉牌,在手里掂了掂,“谁敢笑话?她们是朕选的皇后,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是大明的国母!谁敢不敬,就是对朕不敬,对大明不敬!”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李太后看着他眼底的锋芒,突然觉得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护在羽翼下的小太子,而是个懂得权衡利弊、掌控全局的帝王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 李太后叹了口气,接过朱翊钧递来的玉牌,指尖触到那冰凉的玉质,突然觉得很安心,“选日子吧,早点把婚事办了,哀家也能放心些。”
朱翊钧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装作乖巧的样子:“全听母后的。”
送走李太后,朱翊钧回到暖阁,拿起骆思恭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没告诉母亲的是,这三个女子的父亲,都曾被张居正的新政打压过 —— 刘百户断腿,是因为查盐税时得罪了张居正的表侄;王助教被调去看库房,是因为拒绝给张居正的侄子补课;陈笔帖式至今还是个小吏,是因为不肯在考成法上做手脚。
这些人家势单薄,绝不可能与张居正勾结,更不会成为外戚干政的隐患。他们只会感激皇恩,忠心耿耿地为他效力。
“小李子,” 他对着门外喊,“传朕的旨意,让钦天监选个吉日,三个月后大婚。”
“三个月?” 小李子愣了愣,“会不会太急了?按规矩,选妃到大婚,至少要半年。”
“就三个月。” 朱翊钧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等不及了。”
他要尽快把后宫的事定下来,好腾出手来处理朝堂上的烂摊子。张居正的势力还没彻底清除,冯保又在暗地里蠢蠢欲动,他必须抓紧时间,巩固自己的权力。
消息传到张府时,张居正正在核校漕运的账册。江南漕粮又亏空了八千石,书吏在旁边批注 “冯公公的人监守自盗”,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他将账册摔在案上,拿起茶杯想喝口茶,却听到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大人,宫里…… 宫里传来消息,陛下选了三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做皇后!” 管家的声音带着惊慌,手里的茶盘都差点打翻。
张居正捏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青瓷杯在他掌心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滚烫的茶水溅在他手背上,烫出一片红痕,他却浑然不觉。“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那三个女子…… 家世如何?”
“一个是锦衣卫百户的女儿,一个是国子监助教的女儿,还有一个是吏部笔帖式的女儿……” 管家的声音越来越低,“都…… 都不是什么显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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