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柱们各自散去，神色都比来时更加凝重。
周防明济走出会议室，揉了揉眉心。
“养精蓄锐…积攒力量…主动出击…”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
“要求是高了，但伤亡率肯定也低不了…
治疗跟得上吗？后勤压力太大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够稳妥。
光靠蝶屋现有的药物和传统治疗，面对未来可能更激烈的战斗，恐怕会捉襟见肘。
他想起珠世给的药材清单。和这位鬼医的稳定合作，至关重要。
“先去药房看看。”他打定主意，转身就往蝶屋的药房走去。
药房里弥漫着浓郁复杂的草药味。
周防明济掏出珠世给的那本图文并茂的药材图册。
一边翻看，一边在药柜和晾晒的草药堆里翻找对照。
“紫藤花心…这个有。”
“百年份雷击木的炭粉…这玩意儿上哪找？”
“青玉蟾酥…这啥？蛤蟆口水？”
“赤阳参…须根要带泥的？这么讲究？”
他一边找一边嘀咕，眉头越皱越紧。
好多药材名字听起来就离谱，长得还都差不多。
一堆根茎叶，在他眼里跟路边的杂草没啥区别。
“这图册画得…抽象派吧？”
他拿着图册，对着手里一株干巴巴的草药比划了半天，心里直打鼓。
“这玩意儿…是叫‘幽影兰’还是‘鬼灯笼’？长得都一样啊！对吗？应该对吧？”
他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些药…他真拿对了吗？
别到时候给珠世送过去一堆杂草，那就搞笑了。
就在这时，药房门口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周防明济耳朵一动，瞬间警惕起来。
他飞快地把摊开的图册合上，塞进怀里，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
门口，香奈乎安静地站在那里，淡紫色的眼睛正看着他。
“香奈乎？”周防明济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香奈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似乎有些…犹豫？
她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那枚硬币，捏在指尖，低头看了看。
然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把硬币一抛！
硬币落下，她看也没看结果，突然跑过来，伸出小手，拉住了周防明济的衣角，轻轻往外拽。
“嗯？怎么了？”
周防明济有点懵，但还是跟着她往外走，顺手把刚才挑出来的几株药材揣进怀里。
香奈乎拉着他，一路沉默地走到训练场边缘，那里放着几把练习用的木刀。
她停下脚步，松开手，指了指地上的木刀。
然后又抬头看向周防明济，眼神里带着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期待。
周防明济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想…让我陪你练剑？”
香奈乎轻轻点了点头。
周防明济心里叹了口气。所以刚才用硬币决定要不要来找他吗？这孩子…
他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想练剑是好事啊，直接说就行，不用扔硬币的。”
香奈乎安静地让他揉着脑袋，眼睛却一直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什么。
周防明济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老是靠硬币决定，把自己藏得那么深…不行。
他蹲下来，看着她眼睛，决定打直球：“香奈乎，你喜欢吃什么？”
香奈乎眨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地又去摸硬币。
周防明济伸手，轻轻按住了她掏硬币的手，摇摇头，声音放缓但很坚定：“这次不靠它。告诉我，你自己心里，喜欢吃什么？甜的？咸的？还是别的？”
香奈乎的手僵住了。
她看着周防明济鼓励（他自认为是鼓励）的眼神，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慌乱和无措。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她似乎想从对方眼里找到“正确答案”，但失败了。
过了好几秒，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神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充满了迷茫和挣扎。
周防明济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太急了，把她逼得太紧了。
他赶紧松开手，勉强笑了笑：“呃…那啥…这次还是用硬币决定吧？没关系，慢慢来。”
香奈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飞快地掏出硬币，一抛，看了一眼，然后小声地、飞快地回答：“…团子。”
“团子好啊！甜的，我也喜欢！”
周防明济立刻捧场，努力让气氛轻松点。
“那…讨厌什么训练？体力？还是对打？”
香奈乎又抛了一次硬币，看了看：“…拉筋。”
“哈哈，那个是挺疼的。”周防明济笑着点头。
“下次觉得疼，可以喊出来，或者休息一下，没关系的。”
“那喜欢什么颜色的羽织？”
硬币又一次抛起。
“…紫色…”
“和忍小姐一样呢。讨厌吃什么？”
硬币。
“…生姜…”
……
一连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都用硬币做了决定。香奈乎的情绪似乎慢慢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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