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最后落在江让身上,他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山呼着起身,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
皇帝的视线依旧胶着在江让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关切:“景王身子可好些了?”
“谢皇上关心,臣已无大碍。”江让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听不出半分亲近。
皇帝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殿内的几位武官却交换了一个眼神,为首的镇国将军大步出列,拱手朗声道:“皇上!四皇子残害手足,暗中派人刺杀景王殿下,此等恶行,天理难容!还请皇上严惩,以正国法!”
话音刚落,其余几位武官也纷纷附和,声如洪钟:“请皇上严惩四皇子!”
他们皆是江让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当年随他在边境九死一生,如今见自家王爷险些丧命于四皇子之手,早已是怒火中烧,若不是碍于朝堂规矩,怕是早已闹得天翻地覆。
皇帝的眉头瞬间拧紧,疲惫的脸上掠过一丝烦躁。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目光再次投向江让,眼神里带着几分明显的暗示——江让既已安然无恙,便不必再揪着此事不放,好歹是手足兄弟,出面说两句软话,也好让他有个台阶下,将此事从轻发落。
满朝文武皆是人精,哪里看不明白皇帝的心思?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让身上,等着他开口。
江让迎着众人的目光,忽然笑了。
那笑意浅浅的,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像是冬日里破冰而出的利刃,叫人无端地心头一凛。
他缓步出列,对着皇帝深深一揖,声音清冽,回荡在寂静的大殿里:“父皇,儿臣此番进宫,本也不欲再提此事。毕竟,血浓于水,儿臣侥幸无恙,实在不忍心因此伤了手足之情。”
皇帝的眉头缓缓舒展,眼中露出几分赞许,正要开口说“皇儿仁厚”,江让的话锋却陡然一转,像是一道惊雷,炸得满殿众人措手不及。
“但,”江让的尾音拖得极轻,他抬眸,目光锐利如鹰隼,直直看向御座上的皇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四皇弟所行之事,并非仅仅是残害手足那么简单。儿臣查到,他暗中勾结北蛮外族,互通书信,以我大启边境布防图为筹码,换取北蛮出兵相助,意图谋逆夺权!此乃叛国之罪,天理难容!儿臣纵然念及手足之情,亦不得不大义灭亲!”
“轰——!”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得满殿死寂。
百官们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连呼吸都像是停滞了。残害手足已是大罪,可勾结外族、通敌叛国,那是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祸!四皇子疯了不成?竟会行此等悖逆之事!
“放肆!”
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勃然大怒。他指着江让,气得声音都在发颤:“大胆江让!景儿素来纯良,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便是无故污蔑皇亲,朕绝不饶你!”
“皇上息怒!”
殿前的文武百官再也顾不得其他,哗啦啦跪倒一片,齐声劝谏,声音里满是惶恐:“皇上龙体为重,切莫动怒!”
江让却依旧站着,身姿挺拔,神色平静得可怕。他迎着皇帝震怒的目光,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反而缓缓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叠厚厚的书信,双手捧着,递向一旁的李公公。
“父皇息怒。”江让的声音冷静而沉稳,像是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绝非污蔑。”
他看向脸色发白的李公公,语气淡然:“李公公,烦请你将这些东西,呈给父皇过目。”
李公公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接过那叠书信,手指都在发抖。他能感觉到,那薄薄的纸片,却像是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捧着书信,小步跑到御座前,双膝跪地,将书信高举过头顶:“皇上,这是景王殿下呈上来的……证据。”
皇帝气得浑身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死死地盯着那叠书信,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他先是拿起一枚令牌,指尖拂过上面陌生的图腾,脸色便白了几分。待他颤抖着展开书信,看清上面的字迹和内容后猛地抬手,一把将书信,狠狠地摔在龙案上。
宣纸散落一地,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信末还盖着江景的私印,那印章的纹路,皇帝再熟悉不过。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竟是面无血色。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冻得他浑身冰冷,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他的眼睛,一点点变得赤红,像是充血的野兽,布满了不敢置信的痛楚和暴怒。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宠爱的孩子,竟然会做出这等通敌叛国的事!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御座上那位濒临崩溃的帝王。
江让依旧站在殿中,看着状若癫狂的皇帝,看着满殿惶恐的百官,脸上的笑意终于敛去,只剩下一片冰冷。
他缓缓屈膝,对着皇帝深深一叩,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儿臣已活捉与四皇弟勾结的北蛮使者,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还请父皇,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事到如今,铁证如山,人证俱在,皇帝再也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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