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讯剑符化作金光,没入青云殿方向。不过盏茶工夫,玄胤真人的回讯便已传来,只有寥寥数语:“殿中稍等,速来。”
林凡不再耽搁,身形一晃,已出洞府,化作一道灰色剑光,直射青云峰。此刻已是深夜,青云殿内却灯火通明,显然宗主等人也未曾安歇。
殿中,青云真人、玄胤真人、静虚师太、铁刑长老俱在。见到林凡入殿,四人目光齐刷刷投来,神色皆凝重。
“凡儿,坐。” 青云真人摆手示意,开门见山,“你传讯中提及的北地之事,可是冰魄仙子又有讯息传来?”
“是。” 林凡点头,将方才“冰心剑令”共鸣,传递讯息的具体内容,一字不漏地复述一遍,包括“极寒剑潮”、“天剑遗秘”、“月圆之期”、“幽殿异动”等关键信息。
殿中陷入短暂沉默。四人的脸色,随着林凡的叙述,愈发凝重。冰魄仙子此番传讯,时机、内容、语气,都透着不同寻常,几乎是明牌邀请,甚至带着一丝“最后通牒”的意味。而其中透露出的关于“天剑传承”的秘辛,更是令人心惊。
“天剑遗秘……补全传承……真正使命……” 玄胤真人喃喃重复,眼中精光闪烁,“这冰魄仙子,究竟知道些什么?她玄冰宫僻处北地,如何能知晓我南荒秘境、上古天剑之事?”
“恐怕,当年天剑尊者凌霄前辈的事迹,并非仅限于南荒。” 静虚师太冷声道,“北地苦寒,与世隔绝,或许正因如此,才保留了一些上古不为人知的隐秘。冰魄仙子以此相诱,看来是笃定凡儿会动心。”
“关键在于,她所言是真是假?” 铁刑长老沉着脸,“若只是诓骗凡儿前往北地,意图不轨,又当如何?”
林凡沉吟道:“弟子以为,其中应有真实。一则,‘冰心剑令’能引动‘青云剑魄’共鸣,此物绝非寻常,或许真与‘天剑’传承有某种联系。二则,冰魄仙子身份尊贵,修为高深,若无确凿把握,不会轻易以‘遗秘’、‘使命’这等字眼相诓。三则……弟子感应自身‘天剑’传承,确有残缺不全之感,尤其关于尊者前辈最终结局、‘剑魄魂晶’更深层用途等,皆模糊不清。”
青云真人手指轻叩桌面,缓缓道:“如此说来,北地之行,或许真有探寻‘天剑’完整传承、明了其使命的机会。这对我青云宗,对凡儿,皆是莫大机缘。然而……”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时机太巧。幽殿异动,魔心未定,南荒局势暗流汹涌。此刻若凡儿远赴北地,宗门力量空虚,魔道若趁机来袭,内外交困,后果难料。且玄冰宫态度暧昧,所图不明,将凡儿置于其势力范围,无异于以身犯险。”
“宗主所言,亦是弟子顾虑。” 林凡接口道,“然冰魄仙子亦点出,南荒已成漩涡,幽殿目标明确在我与魔心。留在宗门,固然有诸位师长相护,却也意味着将战火引至山门,且需时刻提防暗算。前往北地,虽入虎穴,却也能暂避锋芒,或许可跳出漩涡,争取时间提升实力,并探寻破解困局之法。”
“你是想……以退为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玄胤真人若有所思。
“弟子确有此意。” 林凡点头,“若‘极寒剑潮’与‘天剑遗秘’果真有助于弟子提升实力、补全传承,那么此行便值得冒险。且弟子并非毫无准备。‘青云剑魄’已炼化六成,与秘境联系更深,即便远在北地,亦能模糊感应魔心状态。‘冰心剑令’虽有玄机,但弟子已初步炼化,对其已有几分掌控,并非全无防范。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若弟子离开,幽殿与魔道的主要目标转移,宗门压力或可减轻。宗主与诸位师叔伯,便可趁此机会,进一步整顿内部,巩固防线,联络盟友,甚至……为炼化魔心之事,做些更隐蔽的前期准备。待弟子从北地归来,实力大增,传承补全,再与宗门合力,应对幽殿与魔心,胜算或可更大。”
这番分析,合情合理,既有对个人机缘的考量,也有为宗门大局的打算。殿中四人听完,皆是神色动容,暗自点头。林凡不仅修为天赋惊人,这份眼界、担当与谋略,也已远超同龄,甚至不逊于许多老辈人物。
“只是……此去北地,山高路远,凶险难测。玄冰宫绝非良善之地,冰魄仙子心思更是深沉。” 静虚师太依然面带忧色,“凡儿你虽已凝婴,但北地强者如林,冰魄仙子更是元婴中期,其宫内是否还有更高存在,尚未可知。一旦有变,恐宗门鞭长莫及。”
“师叔放心。” 林凡目光坚定,“弟子自有分寸。此去只为探寻机缘,补全传承,绝不会轻易涉险,更不会将自身安危完全寄托于玄冰宫。若事不可为,弟子会立刻撤离。况且……”
他心念微动,那枚“青云真传令”自动浮现于掌心,散发着温润清辉。“有祖师所赐真传令在身,弟子与宗门气运相连,危急时刻,或可引动祖师遗留手段护身。且弟子新近炼化剑魄,对‘太虚无间步’与‘心剑’运用亦有新得,自保应当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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