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火殿内,时间仿佛凝固。
陈凡和赵清雪相对而坐,相隔三丈。两人之间悬浮着薪火灯,柔和的火光在殿内投下摇曳的光影。林风盘坐在殿门处,双眼微闭,神识却笼罩着整个殿堂,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开始吧。”林风的声音在殿中回荡,“清雪,运转我教你的《养阴诀》。陈凡,运转《酒神诀》。记住,不要试图控制共鸣,而是引导它。让两股力量在薪火灯的光照下自然交融。”
陈凡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酒神诀》在体内缓缓运转,混沌阳力从五脏六腑中涌出,在经脉中汇成暖流。他能感觉到,对面的赵清雪体内也升腾起一股阴冷的力量——那是混沌阴力,与他同源却截然相反。
两股力量还未接触,就已经产生了奇特的牵引。
薪火灯的火光微微晃动,灯芯处迸溅出几点火星。那些火星没有消散,而是悬浮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太极图案——阳鱼对应陈凡,阴鱼对应赵清雪。
“很好,保持这个节奏。”林风的声音带着鼓励,“现在,尝试让你们的灵力外放一寸,在薪火灯的调和下接触。”
陈凡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一缕混沌阳力,让它透出体外。几乎是同时,对面也飘来一缕灰黑色的混沌阴力。两股力量在薪火灯的火光中相遇——
“嗡!”
轻微的震颤从虚空深处传来。
陈凡浑身一颤,仿佛有电流穿过身体。那是一种极其奇妙的感受:冰冷与温暖交织,毁灭与生机并存。他的识海中,混沌球开始加速旋转,五色光华交替闪烁。而在混沌球中央,那扇“混沌之门”的虚影再次显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透过门缝,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星辰初生,鸿蒙未判,一切都处于混沌未开的状态。
“陈凡,稳住!”林风的喝声将他拉回现实。
陈凡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和赵清雪之间的灵力连接已经失控。两股混沌之力不再温和交融,而是开始激烈碰撞,迸发出细碎的空间裂痕!
薪火灯的火光大盛,强行将两股力量分开。林风已经站起身,双手掐诀,玄黄玉佩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释放出镇压一切的古老气息。
“咳咳……”赵清雪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的身体摇摇欲坠,脸上的黑色纹路又有复发的迹象。
陈凡连忙收功,冲过去扶住她:“清雪师妹,你没事吧?”
赵清雪摇摇头,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奇异的表情。她抬起头,与陈凡四目相对。
那一刻,两人同时愣住了。
在彼此眼中,他们看到了同样的景象——星辰湮灭,混沌重开,一扇巨大的石门矗立在虚空深处,门扉半掩,透出令灵魂战栗的气息。
“混沌界……”陈凡喃喃道。
赵清雪用力点头,眼中第一次有了光彩。她抓起旁边的纸笔,快速写道:“我也看到了。门后有人在呼唤我们。”
林风走过来,看到纸上的字,神色凝重:“你们看到了混沌界的入口?”
两人同时点头。
林风沉默片刻,忽然问:“清雪,你刚才尝试说话了吗?”
赵清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刚才咳嗽时,她确实发出了声音!虽然只是无意义的音节,但这是三年来第一次!
她尝试开口:“陈……陈……”
声音嘶哑得可怕,像破旧的风箱,但确确实实是说话的声音!
“道锁松动了。”林风眼中闪过喜色,“混沌之力的共鸣,对道锁有天然的克制作用。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这证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他看向两个少年:“从今天起,你们每天在此修炼三个时辰。我会全程护法。目标有两个:第一,让清雪逐步恢复说话能力;第二,让你们掌握最基本的混沌之力运用。”
“师父,刚才那种碰撞……”陈凡心有余悸。
“那是必经的过程。”林风正色道,“混沌分阴阳,阴阳本就会相互排斥。你们要学习的,不是消除排斥,而是在排斥中找到平衡。就像日月交替,四季轮回——对立统一,才是混沌的真谛。”
他走到薪火灯前,伸手轻抚灯身:“薪火灯是调和之器,但它只能辅助。真正的平衡,需要你们自己去领悟。”
接下来的修炼中,两人逐渐找到了节奏。
陈凡发现,当他的混沌阳力运转到极致时,赵清雪的混沌阴力会自动调整频率,形成互补。而当赵清雪的力量暴走时,他的阳力又能起到安抚作用。就像太极图上的阴阳双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三个时辰后,修炼结束。
陈凡的修为从炼气五层突破到了炼气七层——连续突破两层!而赵清雪虽然修为没有增长(道伤限制),但脸上的黑色纹路消退了大半,精神状态明显好转。
更惊喜的是,她已经能断断续续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谢……谢谢……师兄。”离开薪火殿时,赵清雪对陈凡说道,声音依旧嘶哑,但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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