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南军的中军帐内,烛火通明,高烈正与旬邑及诸将商议着攻城细节。
按照计划,一万重骑兵此刻应已逼近明州城,而山梁山口的叛军,要么死守待毙,要么冒死回援,无论哪种,都逃不出他们的掌控。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帐内,单膝跪地,声音发颤地禀报道:
“启禀大将军!出……出变故了!叛军没有按计划死守山口,也没有回援明州城,而是……而是顺着北坡的落差,用绳索滑到北边去了!”
“北边?”高烈猛地从帅案后站起身,鎏金虎头甲碰撞发出“哐当”脆响,眼底满是错愕。
“他们去北边做什么?”
“明州城在西南,繁城也在西南,北边除了一片荒坡,什么都没有!难不成他们想逃进深山?”
帐内的将领们也纷纷议论起来,脸上满是疑惑。
叛军放着后方的城池不管,却往荒芜的北边撤,这不合常理,简直像是慌不择路的乱逃。
高烈眉头紧锁,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快步走到帐中央的沙盘旁,厉声喝道:
“快!把南境全图拿来!”
亲兵不敢怠慢,连忙捧着一卷巨大的南境舆图跑进来,在沙盘上铺展开来。
高烈手持一盏灯,弯腰凑到舆图前,灯光顺着山梁山口的位置,一路往北推移。
灯光扫过北坡下的缓坡,掠过鸣笛镇的标记,穿过南江的浅滩,最终猛地定在舆图北端的一座大城上,那城旁用朱红墨字标注着三个大字:
“江城!”
高烈的脚步瞬间顿住,手中的牛油灯微微晃动,灯光映在他脸上,神色骤变。
“江城,那是南境太守的驻地,是南境的政治中心,更是征南军的粮草囤积重地!”
“叛军不去回援明州,反而往北去,目标竟然是江城?!”
帐内的将领们也纷纷凑到舆图前,顺着高烈的目光看去,当看到江城二字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若是叛军真的拿下江城,不仅能掐断征南军的粮道,还能借着太守驻地的名义号令南境各州,到时候,他们就成了腹背受敌的孤军!
“看来,叛军之中,果然有高人啊。”
旬邑缓缓走上前,伸出苍老的手指,轻轻点在江城的位置,脸上没有惊讶,反而带着一丝了然的凝重,他摸了摸胸前花白的胡须,语气复杂。
“我们算准了他们会回援明州,算准了他们会被困在山口,却没算到,他们竟然敢弃守明州,走这步‘围魏救赵’的险棋!”
“旬先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名将领急切地问道,脸上满是茫然。
“叛军放着自己的城池不管,去打江城做什么?”
“他们难道不怕明州城破,根基尽失吗?”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眼神里满是疑惑。
在他们看来,弃明州、攻江城,简直是本末倒置,可看高烈与旬邑的神色,显然这步棋里藏着他们看不懂的深意。
旬邑抬手,用指尖点在舆图上“明州城”与“山梁山口”之间的位置,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通透:
“诸位先看明州城,我们只派了一万重骑兵去偷袭,这支部队虽精锐,人马皆披重甲,可明州城再小,也有矮墙可守,城里还有几万守城,就算没有正规守军,那些老弱妇孺、留守辅兵拼尽全力抵抗,也能撑上三两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诸将,继续道:
“若想在一两日内拿下明州,就必须从山梁山口再调派几万大军支援。”
“可我们的主力大军此刻都在山口外围驻扎,营帐连绵数十里,粮草、辎重都已铺开,要抽调几万兵力,光是集结部队、整理装备就要耗费数个时辰,再加上赶路的时间,最少也要一天才能抵达明州城下。”
“可叛军呢?”
旬邑的手指猛地从明州城移到山梁山口北坡,语速陡然加快
“他们的主力没有恋战,也没有回援,而是借着北坡的落差,用绳索快速滑到北边的土坡。”
“那土坡下是开阔的缓坡,没有任何阻碍,一路往北就能直达鸣笛镇渡口。”
“眼下是枯水期,渡口江水浅,他们要么乘船,要么蹚水,半日就能渡江南下。”
“渡过南江之后,便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没有山道崎岖,没有险隘阻拦,叛军就算是步行,快则一天半,慢则两日,就能兵临江城之下!”
说到这里,旬邑的手指重重落在江城二字上,声音里满是凝重:“诸位别忘了,江城是南境太守驻地,政治地位虽高,城防却不算坚固。”
“更重要的是,我们此次征南,几乎抽掉了南境所有的驻军,江城城内只剩下几千老弱残兵,连像样的重甲都没有,根本挡不住叛军!”
“叛军有十几万兵力,还有那十箭连发的神秘武器。”
“之前在山道里,那武器就能逼得我们重甲兵寸步难行,如今到了江城城下的平原,没有地形限制,他们的箭雨能铺天盖地覆盖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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