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月光,洒在南蛮军追击大华教溃军的追路之上。
此前洛阳反复推演定下的前两条条妙计,此刻正如同两把利刃,悄然刺入南蛮军的命脉。
“惊马计与断信号源计”
在夜色的掩护下同步启动。
负责执行惊马计的教众早已潜伏在南蛮军侧翼的密林里,他们手中拿着浸过特制草料汁液的引绳,待南蛮军前军的战马群因追击而逐渐散乱时,突然将引绳抛向马群前方的矮丛。
那汁液带着令战马躁动的异香,又混着几声模拟猛兽嘶吼的哨音,瞬间让南蛮军前军的百余匹战马失控。
受惊的战马扬起前蹄,嘶鸣着挣脱缰绳,有的撞向身旁的士兵,有的驮着骑兵冲向旷野深处,原本整齐的追击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混乱的口子。
与此同时,另一队身着南蛮军服饰的探子正借着夜色混入敌军后方。
他们循着信号源的微弱光芒,在南蛮军中军外围的高台上找到了那处悬挂着信号旗、架着烟火台的指挥点。
探子们动作迅捷,先用浸湿的麻布捂住了烟火台的明火,又用匕首割断了信号旗的绳索,还悄悄破坏了传递指令的铜铃与号角。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南蛮军赖以传递指挥信号的源头便彻底哑火,夜色中再也看不到标志性的烟火升空,也听不到指引方向的号角声。
信号源骤然中断的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南蛮军中蔓延。
最前端追击大华教溃军的士兵最先察觉异常。
原本每隔一刻钟就会从后方传来的烟火信号突然消失了,就连身边小旗兵手中的联络旗帜,也不知何时没了挥动的节奏。
他们本就因长时间追击而气喘吁吁,此刻没了指挥的指引,心里顿时没了底。
有的士兵举着刀僵在原地,眼神慌乱地望向后方。
有的则下意识放慢脚步,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与远处大华教溃军的逃窜声,完全不知道后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更混乱的是,南蛮军与大华教溃军之间的接触正以“阶梯式”逐渐断裂。
原本紧紧咬住溃军尾部的南蛮士兵,因前方惊马乱阵而被迫停下脚步。
中间梯队的士兵见前方停滞,又得不到后方指令,不敢贸然上前。
再往后的士兵更是被夜色与混乱裹挟,连前方的战况都无法看清。
原本如同潮水般汹涌的追击势头,瞬间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碎片,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压制。
这一切都被前军南蛮豹师的将领看在眼里。
这位久经沙场的将领此刻正勒马站在中军附近的土坡上,眉头紧锁地盯着前方混乱的阵型。
他深知夜间作战的关键全在指挥信号。
旦信号中断,无非两种可能:“要么是负责传递信号的士兵不慎耗尽了火源,要么就是后方的中军阵遭遇了敌军突袭。”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容不得半分轻视。”
“若是前者,尚能派人重新补给火源”
“可若是后者,中军阵一旦失守,整个南蛮军的防线便会彻底崩溃。”
“不能再追了!”
将领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刀,朝着前方嘶吼道。
他很清楚:“夜间视野受限,若是让士兵们继续单独出击,很可能会落入敌军早已设好的埋伏圈,到时候不仅无法歼灭大华教溃军,反而会让自己的部队被逐个击破。”
“前军全体转为防御姿势!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在后,守住当前阵地!”
将领的指令通过亲兵的呐喊传递到前方,原本混乱的士兵们瞬间有了方向,纷纷调整阵型,将手中的盾牌拼接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紧接着,将领又指向身后的斥候队:“你们立刻分成三队,分别从左、中、右三路探查后方情况,务必查明信号中断的原因!若遇敌军突袭,即刻回报,不可恋战!”
斥候们领命后,迅速翻身上马,提着灯笼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时,被南蛮军追击得狼狈不堪的殷副教主,正带着大华教溃军在旷野中奔逃。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们还被南蛮军追得丢盔弃甲,身后的喊杀声仿佛就在耳畔。
可转眼间,身后的追击声竟渐渐弱了下去。
殷副教主疑惑地勒住马,回头望去,只见夜色中南蛮军的阵型已然停滞,再也没有士兵冲上来。他身旁的阿二也松了口气,连忙说道:
“大小姐,南蛮军好像停下了!他们好像在调整阵型,没再追过来!”
殷素素副教主心中一松,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舒缓。
她很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喘息之机,是敌军出现了大变故。
原本如同泰山压顶般的追击压力,在短短半个时辰内骤降,让她终于有机会收拢溃散的部众,重新规划逃生的路线。
夜色依旧深沉,但南蛮军的混乱,却为大华教溃军撑起了一道暂时的安全屏障。
当南蛮军还在为惊马乱阵、信号中断而手足无措时,洛阳布下的第三计。
此前,洛阳率领八万余大华教众穿越南侧那片声名狼藉的“烂泥泽”时,几乎所有人都成了“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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