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听完,小脸瞬间煞白,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但他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只是用颤抖的声音问:“林公子……一定要去吗?我们……我们能不能求求清微长老,就留在这里?”
我看着他强忍恐惧的模样,心中刺痛,摇了摇头:“阿土,我们没有选择。留在这里,或许能得一时的安宁,但终究是寄人篱下,生死不由己。只有找到云芝纹印,化解我身上的契约,我们才能真正安全。葬星谷,或许就有线索。”
阿土低下头,小手死死攥着衣角,沉默了许久。再抬起头时,他眼中虽然还有恐惧,却多了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坚毅:“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帮你!守心玉一定能派上用场!”
“不行!”我断然拒绝,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葬星谷太危险了,我无法分心保护你。你留在这里,有守山人看顾,反而安全。”
“我不怕!”阿土倔强地喊道,眼泪终于滚落下来,“我要跟你在一起!上次在幽冥战场,要不是我,你就……”
“正是因为上次,我才更不能带你去!”我按住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阿土,你听着,这次不一样。葬星谷是绝地,我没有把握。你留在这里,如果我……如果我回不来,你至少还能活下去。守心玉在你身上,清微真人或许会看在这玉的份上,保你周全。”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说出如此悲观的话。阿土愣住了,随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进我怀里,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不会的!林公子你一定会回来的!你答应过要带我找到安身的地方!你答应过的!”
我紧紧抱着他,心如刀绞,却无法给出任何承诺。在这漩涡之中,谁又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接下来的两日,我在压抑和准备中度过。我将自己对魂力运用、特别是如何引导那缕前世残魂力量的一些粗浅感悟,尽可能详细地教给阿土,希望他若有万一,能多一分自保之力。又将那几本云芷留下的杂记反复翻阅,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葬星谷或上古禁制的蛛丝马迹,可惜收获寥寥。
第三日,夜幕如期降临。子时将近,月隐星稀,天地间一片晦暗。静心苑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一名面容冷峻、气息沉凝的守山中年弟子出现在院门外,对我微微颔首:“林公子,时辰已到,请随我来。”
该出发了。
我最后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眼角还挂着泪痕的阿土,心中默念了一句“保重”,然后决然转身,踏出了静心苑。
夜色浓重,山风凛冽。跟着那名沉默的弟子,穿过寂静的驻地,走向未知的险途。葬星谷,是埋骨之地,还是破局之机?答案,就在前方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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